經過剛剛那麼一番折騰,他機體早已透支力竭,這會兒也只不過是累極了,昏睡過去而已,休息夠了自然會醒」
喬瀾這話一出,幾乎所有人都沉默了。
鄭長根到底是真太累撐不住昏睡過去了,還是裝運逃避面對,怕也只有他自己心裡有數了。
不過,這會兒說什麼也都晚了,剛剛只顧著擔心鄭長根別也跟鄭家老兩口似的,真的出事,大傢伙也都還沒顧上旁的事,然而,這會兒回過味兒來,再瞅瞅那一院子的狼藉,幾乎所有人都恨得牙根痒痒。
要知道但凡在這兒的都是出了份子錢,過來等著吃流水席的,眼下這年月日子艱難,很多人家儉省度日,一年到頭甚至都不一定能吃得上一回肉,流水席可是當下為數不多能大口吃肉的機會。
而且,因著日子艱難,通常出了份子錢,也不會拖家帶口都來吃,那是給辦事的主家鬧難看,通常來的多數是家裡的壯勞力,或是年長的長輩,一般每家來兩個人都算過來沾便宜的了。
這會兒正值飯點要開席的時間,卻是不想,鄭長柱氣瘋了,沒捨得真的弄死鄭長根一起陪葬,反倒是砸了流水席發泄。
眾人一時間都炸了。
「靠!鄭長柱這個憨子!他被坑了,就反過來坑死我們啊」
「我們可是交了份子錢的,甭說肉了,然連口飯都吃不上」
「鄭長根你丫的少裝死趕緊賠錢」
「」
眼瞅流水席被砸,沒了飯吃的人們鬧哄哄一片、村長周滿福的臉黑沉如鍋底。
鄭長根昏迷不醒,鄭長柱打砸一通,人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眼瞅能主事的人,也就鄭桂芳和鄭秀娥兩個了。
然而,兩人都是外嫁女,娘家的事,她們兩個哪兒能做得了主,偏偏還能主事的二嫂沈紅梅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開溜了,兩人這會兒被所有人堵著,簡直欲哭無淚。
喬瀾躲村長身後樂呵呵看戲,然而,玄月一號卻提醒她。
「主人,你爸和老支書就快到門口了」
喬瀾眸光微閃,眼角餘光瞥見爺爺和奶奶正交頭接耳。
「要不咱們也趕緊走吧,這事鬧的太難看,沒準兒一會兒還會打起來。」
陳良娣邊小聲嘀咕,邊還忍不住探腦袋往前瞅了兩眼。
「哎!就是可惜沒瞅見老大過來,明明剛剛才還來祭拜過的,按理他也該是交過份子錢,過來吃席的,怎麼一直都沒瞅見人,真是鬼見愁。」
喬大海被她念叨頓時臉色泛沉,冷冷瞪她,「少瞎逼逼,老大沒過來,沒準是被什麼事給絆住了,他可不是那種不懂禮數的人」
喬大海扯著陳良娣往屋外退去,邊又忍不住回頭朝裡屋瞥去一眼。
裡屋里,周滿福正一臉嚴肅地跟鄭桂芳和鄭秀娥交涉,而他身後,喬瀾時不時探出腦袋瞅眼臉色難看的鄭秀娥。
喬大海微微眯緊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古怪。
「出了這麼大的事,老支書竟然一直沒露面」
他好像記得祁幹事好像去了趟牛棚,然後就騎他的自行車走人了,祁幹事都走了,按理老支書早也該過來了才是。
喬大海又掃了眼院子裡的眾人,渾濁的老眸閃過一抹凝重。
而陳良娣似是想到了什麼,湊近了喬大海附耳小聲說,「老大最近好像跟老支書走得挺近,你說他們該不會發現什麼了吧。」
「閉嘴,回頭再說!」
老兩口小聲說話又防著被人聽到,所以他們沒朝人多的大門口方向去,而是,朝人少的豬圈這邊躲了過來。
喬瀾眸光閃了又閃,可著爺爺和奶奶還想借吃席的時機,又打什麼鬼主意呢。
既然知道爺爺和奶奶不懷好意,喬瀾哪兒還敢多留,連忙跟村長說了聲,她便擠過人群,直奔大門口。
遠離鬧哄哄的人群,喬大海和陳良娣剛緩口氣兒,正還想說再瞅瞅看有沒有看到喬志國的人影,卻是不想正好被他們瞧見和老支書前後腳進了大門的喬志國被喬瀾一把把人給拽了走。
「哎!喬瀾這個該死的賤賠貨!」
剛出了鄭家大門的喬瀾猛地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