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翻開的文件,不經意間就看到兩眼通紅的雪梨。
「法官大人,我沒有什麼想說的。」凱文乾脆。
法庭里居然零零星星的有人鼓掌。
「現在休庭——」昆廷沒有當庭宣判。
無關人等退場,只剩下昆廷和泰德、凱文。
「泰德,不可能把他們判處死刑的,最多流放監禁,不過請放心,他們沒辦法或者走出監獄。」昆廷等門關上了才說話。
「這些人的下場無所謂,關鍵是安撫我們的官兵,這個結果肯定不能讓他們滿意。」泰德也知道結果可能不盡如人意,但是該有的姿態還是要有。
「我昨天到現在接了不下十個電話,很多人在關注最終的判決,連法國政府都在關注,戰爭部要求我們在不破壞聯軍關係的前提下妥善處理,這特麼我們能怎麼辦?」昆廷也是沒辦法,雪梨小姐姐確實很可憐,但是顧全大局——
hetui!
這個理由真的說不出口。
「主犯槍決,從犯流放,風聲過了隨便找個理由再處理掉。」凱文心狠手辣,怪不得剛才一句話也不說。
「為了一隻狗槍決四個人——」昆廷頭大如斗,狗日的幾個人為了滿足口腹之慾,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昆廷真的想殺人。
凱文和泰德還沒有說話,法庭外突然傳來了幾聲槍響。
「怎麼回事?」昆廷面帶寒霜。
「雪梨帶了槍,剛才在走廊遇到亞當——」臨時充當法警的憲兵吞吞吐吐。
走廊上已經亂成一團。
這是法庭的失誤,開庭的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雪梨是帶著槍的。
實際上幾乎所有遠征軍官兵在戰地都會隨身攜帶手槍,剛才在法庭上也是一樣,幾乎所有人都帶著槍,包括昆廷、凱文、和泰德在內。
亞當被帶出法庭的時候,看到雪梨的時候,下意識多看了兩眼。
這不能怪亞當,制服女兵——
誰看到都會下意識的多看幾眼,更何況雪梨還很漂亮,再加上制服加分——
雪梨沒說話,直接來到亞當面前拔槍就射,將亞當擊倒在地還又補了幾槍。
等憲兵回過神來把雪梨的槍奪回來,亞當已經當場死亡。
怎麼辦?
凱文和泰德都在看昆廷。
看我幹嘛,我特麼也不知道怎麼辦。
昆廷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把這件事匯報給羅克處理。
阿爾貝一世這一次沒有來找羅克,因為一隻狗羅克都能大動干戈,現在雷利的訓導員殺了人,更別指望軍事法庭秉公執法。
總參謀長亨利·威爾遜在這件事上有看法,雖然他也堅持要嚴厲懲罰那42個比利時人,但是對雪梨,亨利·威爾遜也要求嚴肅處理。
「怎麼處理?」羅克給亨利·威爾遜機會。
「開除軍職,遣返南部非洲。」亨利·威爾遜感覺這個懲罰已經很輕了。
「亨利,你知道嗎,在比利時,咱們的精確射手通常不會把德軍一槍擊斃,而是把德軍士兵擊傷在空曠地區,引誘德軍士兵來救人,這樣死傷的德軍就會越來越多——」羅克給亨利·威爾遜講故事,試圖讓亨利·威爾遜理解士兵之間的感情:「——德軍士兵知道咱們精確射手正在瞄準,知道他們如果衝出掩體就會被直接擊斃,但是德軍士兵依然不會放棄他們的戰友,奮不顧身,飛蛾撲火,為了救回一個戰友,有時候會死十幾人,為什麼?值得嗎?」
亨利·威爾遜不說話,他不是貴族出身,是從底層一點一點爬上來的,這種感情亨利·威爾遜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了。
「站在德軍的立場上,咱們的精確射手很卑鄙,我承認,確實是卑鄙,所有利用人性弱點的行為都很卑鄙,但是這能製造更大的殺傷,多死一名德軍,咱們的人就會少死一個,所以在戰場上這就是正確的——」羅克不管對錯,德軍的精確射手也是這麼做的。
「雪梨也是一樣,她最好的朋友被人用殘忍的手段殺死了,對於你和我來說,雷利只是一隻狗,一名普通士兵,但是對於雪梨來說,雷利是她的家人,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