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很多新兵都有點不好意思。
別忘了現在可是1910年,還是在部落之間頻繁發生衝突的東印度,棉蘭部隊裡的這些新兵,上戰場估計都是第一次,但是要說見血——
他們中的很多人,可能比約翰更早見過血。
這個時代的人們並不是溫室中的花朵,就算是貴族也不是傳說中的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相反很多貴族因為自幼接受的是精英教育,能力和眼界必然超乎尋常。
「——沒準你們還能發筆小財,我們最危險的任務估計就是打掃戰場,到時候如果撿到什麼東西千萬記得要上繳,戰後會統一分配,所有參戰人員根據任務危險程度不同,以及貢獻大小都有獎勵,如果撿到東西不上繳,小心某個脾氣暴躁的僱傭兵會給你一槍。」約翰要提醒的東西還有很多,保護傘公司在這方面有嚴格規定。
打掃戰場其實也不輕鬆,戰場上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裝死這種事不是沒有,但是最後也很難逃過去,畢竟清理戰場的時候是要補刀或者補槍的。
補刀和補槍之後還要清理屍體,要從血漬呼啦的屍體上把衣服扒下來還是很需要心理素質的,更不提撬開嘴巴看看有沒有金牙這種操作。
所以在保護傘公司,只有非洲裔員工才能勝任這個工作,這是多次實踐之後得出的結論,白人僱傭兵或者是華人僱傭兵打掃過的戰場總會有遺漏,只有非洲裔僱傭兵打掃過的戰場最乾淨。
「先生,我想請假回家一趟。」黃崗終於找到機會請假。
「回家幹嘛?」約翰沒有直接拒絕。
「我想把我的這套衣服送給我的弟弟,如果我戰死,那麼我也用不到了。」黃崗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並沒有多悲傷。
這個時代的人們,心理素質都好得讓人驚訝,生離死別什麼的都是司空見慣,黃崗原本還應該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的,不幸的是他們全部夭折。
「你能活著回來才是你給你弟弟最好的禮物,這也是我們每一次戰前都要留下遺書的原因,我們要把所有想對家人說的話全部寫下來,這樣我們就能了無牽掛的走上戰場,別哭喪著臉,戰場上的子彈都是有眼睛的,最膽小最懦弱的人一定先死,如果有人逃跑,那麼不用敵人開槍,我會首先打死他!」約翰該發狠的時候也不客氣,臨陣脫逃這種事也很常見,所以部隊才會一直強調。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僱傭兵是沒有信仰的,南部非洲的職業軍人還可以說自己是為了國家,為了家人作戰,僱傭兵們參加戰鬥就是為了錢,很多僱傭兵都是孤家寡人,連家人都沒有,死了就死了,連屍體都沒人收。
所以僱傭兵們打順風仗可以,一旦占據不利,很少有僱傭兵們能堅持到最後。
當然了,到目前為止,保護傘公司還沒有面對過需要戰鬥到最後一刻的局面,班達爾是屬於棉蘭部隊的戰鬥。
「你們也不用擔心,我留下的遺書都已經一大摞了,現在還是活的好好的,自己的私人物品更不用擔心,出發之前把私人物品整理一下交給管理員,然後留一個地址,戰鬥結束後再去找管理員領回來,無人認領的物品,管理員會按照地址寄過去。」約翰現身說法,儘量打消新兵們的疑慮。
「好了先生們,現在告訴我你們想對家人說的話,一個一個來——」記錄員適時出面,新兵們馬上圍攏過去。
「黃,為了你的家人,努力作戰,即便戰鬥到最後一刻,也不要畏縮,更不要逃走,逃走的話會被槍決,而且家屬沒有任何福利,沒有榮譽、沒有撫恤金,親屬也不會受到任何照顧,那些戰場上的逃兵,最後都會成為家族的恥辱。」約翰叫住黃崗,對黃崗的狀態有點擔心。
「請放心先生,我絕對不會成為家族恥辱。」黃崗堅定,換成是白人,恥辱就恥辱,能活著就行。
和白人相比,華人更重視家族榮譽,如果做出有辱家門的事情,死了之後都沒臉面見列祖列宗。
六月三號,保護傘公司的僱傭兵和棉蘭部隊分別從棉蘭港和棉蘭出發,向多巴湖前進。
而距離一百五十公里外的多巴湖已經沸騰,東印度第二師一路燒殺搶掠,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多巴湖也是東印度的一部分,多巴湖畔的那些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