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貴為d市市長的兒子,但家族的政務與仕途有優秀的大哥繼承擔當,這二十八年,他向來活得隨意。
對於這個小了自己十二歲的少女,沒見之前,李澈的內心是澄澈的。而此刻,在觸手可及的範圍內,看著那樣小巧精緻而沉靜的容顏,想要輕輕擁抱她的心境是怎麼回事?
除了不願珠玉蒙塵,還能有什麼?
應該是對她這個後生晚輩遭遇的憐惜吧。其實李澈自己也說不太準。他內心有些複雜地收回了打量蘇漠的目光。
不知道是誰在這風口浪尖上還有足夠的能力打動這所院校的校長讓她直接以插班生的空降身份就讀,甚至,在他還沒開口之前,點名指姓要將她安排在最優秀的繪畫老師名下。
更不知道她如今住在哪,資料上面沒有她的入住登記,校方只說前三個月暫時走讀。看她目前的穿著,那並不是尋找孩子家能負擔得起的。
可,蘇家的所有財產均已被查封。
李澈心裡浮上一絲隱憂。
沒有了繼續作畫的心境,李澈乾脆將畫筆擱置在一旁,將半成品的畫作卷了起來,輕嘆了一口氣,轉身抽走了蘇漠自進門起就一直抱著的工具包。
包有些沉,如果真等他畫完,這個不知道先放一邊的傻孩子估計要手軟。
李澈長久握筆畫畫的手在空氣里有點涼,拿包的時候無意間地輕輕擦過蘇漠的手。
兩個人都怔了怔。蘇漠恭敬恰當地退後了一小步。
很小很小的一步,帶著禮貌的謙讓。
「蘇漠,我帶你去教室。」他如是說。
李澈將蘇漠帶到美術學院大二三班的教室,沒讓她自己做自我介紹,也沒有過多的向同學們介紹她,只簡短地說:「這是蘇漠,插班生。望同學們相處融洽。」
掌聲響起的時候,蘇漠看了一下,班上男少女多,看她的眼光各異。
李澈讓她自己選擇座位,蘇漠個子較高,選了偏後靠窗的位置,能一眼看到窗外的景色。
「小叔叔,需要我多多關愛新同學麼?」李珍坐在第一排撐著下巴、嬌俏地歪著頭、扭著身子,坐得沒個樣子。
李珍是李澈的小侄女,獨生女,從小刁蠻任性,明面上說喜歡畫畫,卻始終集中不了注意力,三分鐘熱度,此次執意要隨他一起過來a城。
才來一天,他們叔侄的關係就已弄得人盡皆知,李珍似乎很享受同齡人仰望、攀附與艷羨的目光,是完全被家人寵壞的典範。
李澈很是不喜這位侄女,深為頭疼,冷了顏色:「在學校叫我老師,上課嚴肅點,給我坐好。別老插言。」
李珍咬了咬唇,頗有些不滿。
第一節課就這樣過去了,相安無事。
只是課間休息時間有三三兩兩的女生被李珍叫過去圍攏在一起,不知在議論些什麼,時常會有探尋的目光掠過蘇漠這邊。
蘇漠安靜地預習功課,不以為意。
第二節課後,李澈當天的課就算授完了,接下來是其他老師的課。
李澈走時特意過來囑咐蘇漠:「有任何不懂的地方,隨意來問我。」
蘇漠點點頭。
少頃,李澈剛走出教室,李珍跑過來敲了敲蘇漠的桌子:「喂,我小叔叔剛才跟你說了什麼?」
蘇漠沒理。
「喂,跟你好好說話呢,你不會真的是個啞巴吧?難道傳言是真的?切,真搞不懂這學校是怎麼了,怎麼連殘疾人也收。你幹嘛不去專門的殘疾人學院呢?啊?你們說是吧?」
鮮少有人附和,只有一兩聲極其微弱的唯唯諾諾聲,估計也是被逼的。
蘇漠笑,畢竟是高等學府,不是絕大多數人都像李珍這樣沒素質。
「喂,我說你笑什麼?什麼意思啊你,第一天給本小姐放尊重點知道麼?也不知道小小年紀使了什麼手段竟然入了我小叔叔的眼,肯定是拜託了我小叔叔才走後門進來的吧?」
有男生看不過去了,說了一句:「不是,你可以去搜一下蘇漠這個名字,她是拿了繪畫大賽一等獎的那個,是有實力的。」
「呸,再有實力又怎樣,她爸還不是畏罪自殺了,當我不知道這大新聞呢!」
蘇漠嗖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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