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會發怒!」
是啊,每年的祭祀,還有祠堂里的神龕清潔打掃,就連蜘蛛網都不曾結,原上這麼大的風,家裡半天不擦,就能落下厚厚的半指土灰塵,祠堂里可是每時每刻都潔淨如新的。
自問,周圍方圓百里的村子裡哪家的祠堂也不如沙窯堡氣派和講究,先祖有哪裡不滿意的地方呢。
族裡人回答不上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老賴頭得意起來。
好似對他的結論十分有把握似的。
轉了下眼珠,朝大奶奶院子門口望去。
心道,難道,風聲還沒傳到老祖宗那裡去?
屋外嗡嗡聲之後陷入安靜,屋裡則是除了大奶奶之外,沒人說話。
大奶奶不大的眼珠仍然不失光亮,炯炯的看著唐楚劍,等著他的回話。
望了一會兒,唐楚劍仍然沒回話,只是大口喝完了蕎麥茶。
「二弟,你倒是說句話啊!」
大奶奶斥了一聲。
唐老爺子把大碗往椅子旁的几上一放:「大嫂,你讓我說什麼!那祖宗牌位掉下來,我們再請上去就是了,我能說什麼!」
大奶奶被一噎。
沖道:「什麼被你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揭過去了,這是小事嗎!」
「你這麼不經心,不怕祖先怪罪!」
唐老爺子看了看中堂上的畫像。
胸口氣喘喘的平復了半天,沒有拍桌子。
聲音也難得的這麼耐下來:「大嫂,我也沒有不經心,只是這事你要是說小吧,那就有可能是像升哥兒說的那樣,只是原上的風不小心吹倒的,你要是覺得不安心,那咱們就去請師傅過來看看,大嫂你對著我在這譴責,也半點用處沒有,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大奶奶尋思起來:「鎮上沒有什麼聽說過的師傅,就是市里也沒有什麼大寺廟,二弟你在京城裡,這樣的人物應該認識吧,不然請了回來,幫咱們家看看?」
唐老爺子沒想到大奶奶真的要去請風水師。
有點不高興:「大嫂,虧你當年也是跟著大哥和大答打過仗做過後勤工作的勞動人民,怎麼會這麼迷信」。
大答是大奶奶這房的公爹,也是畫像上的人物。
當年跟著唐楚劍的父祖輩戰死。
大奶奶被他說的半天沒說出來話,過了一會終於想到了說辭,「這不是迷信,這……只是對祖先的意思在……揣摩,也是尊敬先祖啊,不然,萬一先祖要是藉此來說明什麼問題,或者指出咱們有哪裡做的不對的,咱們也好知道是不是,你這樣什麼都不問,那你只是說被風吹的,這未免也太不當回事了」。
「二弟,你不要因為自家帶頭起模範,就什麼百無忌諱了,要知道咱們唐家可是屹立在這原上千年多了,傳承就是傳承,不要因為咱們自己因為一些時代原因,就忘記了根處」。
大奶奶說的是當年那個時代的審查,蘇老爺子被關牛棚的時代。
同樣,唐老爺子當年也不好過。
過的去,是因為一王秋萍的身份「潔白無瑕」的徹徹底底的「人民」,二是,唐楚劍主動砸了自己家的祖宅大院,那處被批為「封建餘孽」雕刻美輪美奐又精鑿細磨的院子被別人給盯上了,理由就是那牆壁上和照壁上的石刻九龍追日還有寶殿金光懸浮雕繪,被批「宣揚淫奢的官僚基調」,勉強躲過了當年的劫難。
卻以犧牲了占地百畝祖宅和被父祖輩遺漏下的一些傳承簡都付之一炬。
大奶奶提起這件事,是提起唐家的傷疤。
唐老爺子雖然沒有心疼過自己表決心的往事,但是祖宅畢竟是祖宅,是先輩們住過的地方,不說其他的,只是懷念和紀念就足以珍惜。
唐老爺子臉色比剛才更難看了點。
大奶奶繼續說。
她要認真的和追究的就是祖宗牌位為什麼會這麼反常的掉下來。
唐家祠堂是福地。
這是毋庸置疑的。
她看的出來唐楚劍的不快,於是降低了音調,說著自家人才會關心的事情:「二弟,我是說著無心,你別往心裡去」。
「我的意思就是咱們祠堂,還有祖先們,這是咱們整個唐家一等一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