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蘇筠的聲音就像是這下午被盛夏的太陽給曬乾了水分的小魚,連聲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吳痕不知道上午還說著問他願意去死不去,讓人無語又看起來不像開玩笑的白皙又光彩照人的少女,怎麼短短四個小時沒見,就變成了這樣?
吳痕不確定的問道:「蘇筠你不舒服?」
蘇筠從那鈴聲里回過神來,坐起了身,仍是平常細柔的嗓音:「沒有,你答應了?」
吳痕實在是很糾結,不想答應的,可是這是自己恩人的話,別說只是讓她入會了,就是讓她做大姐大都沒問題,可是這畫風實在是太詭異了吧。
看起來就文靜乖巧的女生和他們這些社會渣滓在一起,吳痕覺得就像是被一滴污墨給毀了一副名畫一樣的褻瀆感覺。
「蘇筠你確定沒跟我開玩笑?你要是嫌生活太過無聊了,我可以陪你去其他地方散散心,我現在有一點積蓄了」。
吳痕對於上午被蘇筠付了賬,很是耿耿於懷。
「你不是在準備研究生考試嗎?難道是試卷太難,你備受打擊,然後想不開,就想做個壞女孩?」
「哎呀,這樣可不好,你爸爸媽媽肯定會擔心的,他們要是看到你跟我……我們在一塊,肯定會對你非常失望的。」
「所以你跟我說的只是開玩笑,對不對?」
阿呆在旁邊看著自己老大一副姆媽的口吻,捏了捏自己的胖臉,確定不是自己在做夢。
然後又去捏了捏吳痕的臉,被吳痕一個眼神給嚇退了一步。
嗯,確定了,不是自己做夢,也不是老大做夢,這個的確是他被道上弟兄恐怖稱為「狠狼」的老大。
「不是開玩笑啊」。
蘇筠對著話筒這樣說道,又趴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那邊吳痕終於不再勸了。
「那你為什麼想加入我們會啊?」
「上午不是跟你說了,因為你」。
蘇筠的每個字都很輕輕的,卻帶起吳痕一陣陣冷冷的感覺。
上午的時候,他的救命恩人的確是這樣說的。
如果我幫你完成了夢想,你會心甘情願的去死嗎?
「想我去死?」
吳痕這幾個字已經說得有點膽戰心驚的狠意了,他是慣會要別人命的人。
現在卻有一個輕柔的女孩,對他說,你可以去死嗎?
像是個滑稽惡劣的玩笑。
可是說的那個人是她。
「嗯,是的啊」。
蘇筠在電話這頭也點了點頭,她覺得自己真的是變成壞女孩了,為了自己的命數,就要別人的命。
可是誰讓她一開始幫了這個人呢。
阿呆在旁邊看著自己老大臉上的陰狠表情,不自覺地抖了抖。
然後自覺地站遠一點去吃手裡的炒麵。
「哈哈哈,蘇筠沒想到你還會開玩笑啊,真是太好笑了」。
吳痕忽然大笑了起來。
「好吧好吧,肯定是你不想考試,不想工作,不想積極生活,你就選擇墮落了,我們這裡正是墮落之地,來吧,歡迎你」。
「入會是有入會儀式的,不過你就不需要了,我去接你吧,得跟弟兄們打聲招呼,以後讓他們都認識你,也省了萬一有不長眼的別看你是個漂亮女孩子就起了什麼壞心,我正好警告一下他們」。
吳痕只當蘇筠是個無聊到開始頑皮的女孩子,就讓她來吧,等她見到了她平常見不到的血色,自然會嚇回去。
在這之前,自己是要保護她周全的。
蘇筠換了一件連衣裙,她現在的衣服都是普通棉布料的,不如她進京後都是名牌衣服,看起來有一種低調的奢華和高貴,所以現在的蘇筠即使是相貌出眾,穿著這普通的棉布連衣裙,身上也沒有名牌奢侈品那兇猛又內斂的華貴攻擊力,看起來像是個鄰家女孩。
只是這鄰家女孩太過漂亮了,使人側目。
是一身淺色薄荷綠的白色棉點連衣裙,穿在蘇筠身上,竟有了頂級設計師偶爾心血來時隨意剪裁的流暢舒意感。
吳痕是開了一輛小車來的,雖然只是一輛黑色小普眾,但是對於月把前還窮困潦倒一股小癟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