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出梳子,將長發綰起,取過托盤中的高尊劍冠,劍冠精緻,由七把縮小版的從一劍圍成一圈,底托白玉光潔,冠頂半透明的白玉冰晶露出尖尖一圈,在陽光下,折射出七色光芒。
這高冠,每個元嬰修士都不一樣。
楚蘭闊,是碧水劍冠穆亭雲,是羽扇絛冠。根據每個人各自不同的本命法寶,門派會給出不一樣的高冠。
當然,散修便沒那麼講究了。
傅靈佩長臂舒展,象徵著元嬰修士的白底金邊法袍便直接披上了身,風過,隱隱有暗光浮動,這法袍亦是門派對元嬰修士的一個獎勵,品階比靈寶略差,卻又比上品法器好,以千年冰蠶絲織就,防禦性能極好,算得上市面上最好的法袍了。
袍邊細細繡著微不可見的兩個小字「靜疏」,標示著法袍歸屬。
除卻那稍有些張揚的金邊,這法袍,傅靈佩是極滿意的。
她重新拜服在楚蘭闊面前,聆聽教誨。
楚蘭闊心中歡喜,面上不露聲色,只沉聲道:「……仙途蒼渺,你既已行至如此,為師已無可指點。只切記,不論日後如何艱險坎坷,需常持恭謹敬穆之心,行勇猛精進之事!」
「喏。」
傅靈佩再拜。
「起!」
「劍影流光!」
傅靈佩從一劍指,沖天劍意起,直接朝著後崖的留影壁而去,將金丹期的劍痕輕易便抹了去,有森羅劍意透壁而出。
座下的元嬰修士紛紛頷首稱讚。
他們多數都是為了交好這麼一個煉丹大師而來,可此時看著,這大師的劍道亦是極佳,眼看已有心之境了。在劍道上有心之境的,整個玄東界,也不過五六個罷了。
「禮成!」
穆亭雲站了起來,親自引著來場的元嬰修士去宗門大殿一聚,那裡已經擺好了酒宴。
傅靈佩也一併走了過來,與眾人問好,臉上笑意盈盈。
隻眼光掃過歸一派,眉頭略皺了皺。
歸一派來的人不多,很奇怪的是,一向代表歸一派外交的劉黑石沒來,來的,是天峰山營地曾經打過交道的平陽真君。
陸玄澈也跟了過來,向來清澈的眼此時躲躲閃閃地不敢看她。
傅靈佩走到歸一派前,對著平陽真君作了個揖:「前輩好久不見。」
平陽真君呵呵一笑:「別,前輩之說如今我可擔當不起,如今你我平輩,不如就叫我大哥吧。」
楚蘭闊別了他一眼,沒吭聲。
傅靈佩赧然一笑,轉向陸玄澈,見他還忙忙慌慌不看她,心裡起了疑:「怎麼,這許久未見,你竟然不知道問候故人了?陸玄澈?」
陸玄澈匆忙間做了個揖,可慌亂之下這揖也作的亂七八糟。
平陽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拍拍他肩,安撫下陸玄澈的心情,道:「我這賢侄今日必然是太激動了。」
「對,對……」
「你們那個凌淵真君呢?」楚蘭闊神來一筆,臉黑黑的:「他此前過來提了親,怎麼一回門,就不見影了?」
「當我們天元門好欺負是不是?」
老好人平陽頭大了。
陸玄澈支支吾吾地插嘴道:「前,前輩有所不知……凌淵真君,有新歡了,不,不來了……」
「什麼?!」
楚蘭闊大怒,原半黑的臉此時堪比鍋底。
「他竟然敢!」
傅靈佩不信,目光掃過陸玄澈,見他嚇得像只兔子一樣跳起來,不由一哂:「陸玄澈,多日不見,你竟然連瞎話都編的這般像模像樣了。」
「才,才不是!」
「你去我歸一派下的思歸城打聽,大家都知道,凌淵真君身邊如今跟著一個美人,樂不思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