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茶盞譏諷地瞧著她,道,「還一口一個頤嬪姐姐,真是單純得可憐,說不定哪天被她賣了都不知道。」
「你什麼意思?」陸順儀被我說的發懵,還沒反應過來。
我不理會,笑道:「順儀不走,還想坐下一起喝杯茶嗎?我泡的是茉莉花茶,回味甘甜,能養顏駐容,順儀時常生氣,將來容易生皺紋,早做保養才好。」
陸順儀憤恨地摔了我遞去的杯子,口舌打結說不出話。我暗嘆,她腦子真不靈光,只能做些撒潑之事,與她姐姐真是天壤之別。
碧茹忽然從外間走入,略過了惱怒的陸順儀,遞給我一個柳木刻紋盒子,道:「頤嬪那兒才送來……」
我瞪了碧茹一眼,碧茹瞥見陸順儀,驚慌地掩口不語。陸順儀顯是聽清楚了這話,疑惑的眼神地在我與碧茹之間來回遊盪,我連忙令采藍送客,陸順儀琢磨著碧茹的話,倒忘了大半的怨氣,順利地被請出門外。
她的腳步聲徹底從步廊消失,碧茹長舒一口氣,道:「好險,就怕她追問起來,說不明白,」她又瞧了眼殿外,「但願她能懂,奴婢還是會依計劃行事。」
我以手支頤半靠在矮几上,雖言頤嬪某些神秘的行徑定引得旁人懷疑,不過以陸順儀的智慧,未必能順藤摸瓜,我思忖還是找人旁人推波助瀾一把,更為保險。
隔日我親自動手做了一大盒子點心,提著去元貞堂拜訪熹嬪。因著明貞夫人每年這個月份都要去驪山溫泉療養,並不在宮內,元貞堂頓時少去大半人手。
今年太妃與壽寧長公主也一同前往驪山行宮,故而我小產時,身邊除了沐安能夠軟言安慰,並沒多少可親近的人,沐安亦是抱病在身,不能常來,我在蘭若堂,唯有陛下相伴,格外孤寂。
我不禁嘆惋,恰逢陰冷的弄堂風吹來,我下意識拉緊衣襟。熹嬪的宮女尚蘭一早在元貞堂外頭等候我,引我入了扶疏館,我心中才有了些許暖意。
新城公主一見到我,就口齒不清地喊我姊姊,熹嬪敲了一下她的額頭,致歉道:「也不知什麼時候養成的壞毛病,她如今見誰都喊姊姊。」
我捏了捏新城的臉,道:「我上次答應了挽月姐,今天親自做了點心帶來。」
尚蘭將我帶來的提盒中的點心擺開,熹嬪與我客套寒暄,又與新城戲耍了會兒,不多時新城困頓地打起哈欠,就被奶娘抱了下去。
熹嬪遣下隨侍的宮人,用帕子拂了拂桌上被新城抓碎的點心屑,隨意問道:「陸順儀去了你那兒鬧過了?」
「挽月姐消息倒是靈通,」我捻起一塊杏仁梅花酥道,「可笑陸凝珠責怪我時,還不忘捧一捧頤嬪,也不知頤嬪賣了她什麼好處,卻比親姐姐還親熱。」
熹嬪不以為意,道:「頤嬪對她好不足為奇,畢竟陸昭容將妹妹交與她照顧,頤嬪不敢不上心。」
「聽說承曦堂那兒凡事都是陸順儀說了算,頤嬪也都忍著,」我頓了頓,道,「可見宮裡忍她的,不只我與挽月姐了。」
「我與她沒什麼恩怨,絕談不上容忍。」熹嬪說得滴水不漏。
「陸昭容未必是要頤嬪照顧她妹子,或是要讓陸凝珠取代頤嬪也尤未可知,我猜頤嬪也知道,不然她不會那樣縱著陸凝珠,非要陸凝珠闖出禍端不可。」
熹嬪目光收緊,道:「承曦堂的事,我不插手,也不便多言。」
「那麼就算承曦堂的頤嬪在陸昭容面前幾次三番排擠你,當初更刻意撞了你,害得你早產,你也不計較?」
熹嬪沉默片刻,忽然又笑了,道:「妹妹說這麼多話,莫不是想利用我幫你報復?」
「姜姐姐不要說得這麼難聽,」我蹙眉道,「我與姜姐姐各取所需而已,對姐姐而言,眼下有個機會除去頤嬪,姐姐有興趣否?」
熹嬪興味盎然地注視我道:「你就不怕我去跟陸昭容告密?」
「我當然怕,」我掩袖輕聲道,「但姜姐姐未必十分向著陸昭容,要不也不會特意來我這兒翻一本《三國志》,加之姐姐也不歡喜頤嬪。」
熹嬪不語,她權衡之下,絕不會輕易上鉤,我淡然道:「姜姐姐如果覺得我給的條件不夠誘人,大可以去告密,只怕陸昭容此刻會信我多一些,頤嬪已經是無關緊要的棄子了,而我比頤嬪有利用價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