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的戰鬥的血液在沸騰著,可是她不能。
這是最屈辱的方式,掩藏自己的個性,苟且安生,這也是她最不喜歡春江花月夜這類曲子的原因,前面平轉的部分太長,太過安靜美好,並不大適合她。可是今日,她不得不中規中矩的彈奏。
琴音一個悠揚婉轉,一個高亢激昂,兩人之間各自有一方天地一般。
「不愧是鎮南王,這種安靜美好之曲竟讓她彈奏出沙場的征伐之氣來。」雲烈一旁讚賞說道。
慕容驚鴻卻是看著葉凌汐,看著那安靜的容顏,她心裡怕是壓抑的很,她的琴聲在顫抖,似是 有所突破一般,可是她卻在努力抑制著。屬於楚凌的驕傲都會讓她迎接挑戰,可是她不能。
所以,成為葉凌汐之後,最大的壞處是,她必須壓抑自己的性子。
「本世子倒是覺得重光公主的琴音不錯,溫和婉轉,很是乖巧。」燕祁忽然說道。
雲烈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本王差點忘記了,當世要數誰對琴最為了解,該是燕兄才是。」乖巧是用來形容琴聲的吧,怕是在說這葉凌汐乖巧彈琴吧,也是,那樣一個張牙舞爪的女子現在這般安然平靜,還真是讓他覺得驚訝,總覺得那種安靜只是表面的一般。
聽過楚凌彈琴的人都會知道,那個男子是絕對不會小意溫柔,他不是不會彈,而是不願意談,所以他的琴曲都是霸道凜冽,並不符合當下流行,可是卻是最震撼人心,傅明瑜最喜歡聽他彈這些,自此之後也喜歡上了。
傅明瑜懂琴,自然看得出葉凌汐是在壓抑,她知道對面的女子琴技絕對不在自己之下,畢竟,她連番的攻擊之下還能如此平穩的,當下找不出幾個人來。
想到這裡,她眼底一寒,身上的氣勢外放,琴音愈發高昂,化作音刃攻擊著那安然沉靜的女子。
周遭似是有萬馬奔騰一般,兩方陣營對壘,塵土飛揚,殺戮四起,親人手足一個個落於馬下,那一日火光滿天,整個夜空都被烈火的顏色以及鮮血的顏色染遍,她眼睜睜的看著父親、兄弟們一個個身死,自己無能為力之餘,還在他們的庇護之下逃離。那是她這輩子最痛恨的一次逃避,她多希望能跟父親兄弟們死在一處,這樣他們就不會孤單,而今她一個人活著,又成為了那唯一逃避的人。
這世上最恥辱的事情不是身陷囹圄,受盡欺辱,而是不戰而逃。
秦景淵忽然看向了那垂眸撫琴的女子,眉頭緊了緊,眼底掠過一絲凝重之色。
「鏗……」一聲驚天破地的聲音陡然拔高,瞬間掩蓋住了敵人的吶喊聲,那垂眉撫琴的女子忽然抬起頭,清冽的眸子裡似有血色漫起,她看著對面神色凜然的女子,周身是歷經殺伐的戰意。
下一刻她垂眸,蔥玉般的手指在琴弦上翻湧著,一個個高亢激昂的音符在手中揚起,擊退著敵人的攻擊。
傅明瑜有些驚訝的看著對面的女子,她還是第一次從一個女子身上看到這樣磅礴的戰意,她好像對沙場的生死經歷熟之不能再熟,好像她就是為了征戰沙場而生的一般。她彈琴弦的手有些僵硬,音律似乎已經有些偏離。
「錚……」的一聲,琴弦斷裂,殷紅的血液滴落在琴弦上瀲灩成花,餘下的琴弦顫抖著,似是在震顫著什麼。
燕祁端著茶杯,優雅的抿了一口,俊美的臉上笑意從容,目光漫過葉凌汐的時候,儘是溫和。
秦景淵看著葉凌汐,腳步抬起半步,卻是悄然放下,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一份暗藏的擔憂。
所有人都如夢初醒一般,看著那站著的從容身影,總覺得好像是看錯了什麼,準確來說,好像前一刻的她跟現在的她不一樣一般,這樣的她太過穩重了,根本沒有剛剛的激昂活潑,這就是一個人性格的多面?還是,剛剛的一切只是一種錯覺?
那單薄的身影卻是突然站了起來,衝著對面的女子微微一笑,神色從容至極,「看來是我琴技不佳,讓鎮南王見笑了,願賭服輸。」
是啊,琴弦斷了,已經沒辦法繼續了,間接說明彈琴的人琴技不如對方,心態也算是琴技的一種,所以,葉凌汐輸了。
願賭服輸,豈不是要下跪認錯,認什麼錯不重要,但是這一跪,從此這位重光公主在蒞陽城怕是顏面盡失。還有,最重要的是她要承認自己配不上景
第276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