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她先前在街上跪著哭鬧來著,想必很快就會傳到北宅去,被那邊知道了可怎麼辦,他會懷疑先前的事情……」
姜驊卻在接進洪九娘的時候就拿定了主意,「無妨。早晚是要走漏的,現下被她住進來也好,有她在此,姜駟投鼠忌器,必然再不敢做殺人放火的勾當。」
「可留著她並非長久之計,你可想過以後怎麼辦?」
以後?姜驊想起早晨才接到的故友來信,緩緩道,「走一步看一步,以後如何,不是此時能揣測的。」
等姜照結束每日例行的訓練來到父親書房時,程氏已經離開了,自去給洪九娘安排住處衣食。
姜照進去的時候,看見父親正靜坐案前冥思。
她笑著近前,把自己的安排和盤托出。
姜驊大大吃了一驚,「怎麼是你?」思忖一瞬恍然大悟,「怪道洪氏住處周遭的人未曾提前來報信,也怪道她能安然無恙一路來到這裡,沒被北宅發現捉去,原來都是你的安排。你做這樣的事,怎地不事先知會爹爹?」
「想看看爹爹是否與我想到一處去嘛。」姜照一語帶過。其實,卻是怕事先告訴了家裡,上下應對會有刻意之處。
姜驊自然是把她好好責備了一頓。
姜照笑眯眯低頭受訓,等父親說完了,才抬頭問,「您也覺得這樣更好,是不是?」
姜驊嘆氣不語,默了半日才道,「雖則能有威懾,一時鎮住他,可用以對付那邊的最後的把柄亮了出來,倘若隨後他再用更下作的手段,我們卻沒有旗鼓相當的憑藉了。」
「他還有機會嗎?」姜照反問,「爹爹前幾日出門去,不是在做下重手的準備麼。」
「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
姜驊沉思片刻,最終搖搖頭作罷,「罷了,事已至此,有利有弊,咱們往前走就是了。目前看來,倒是利大於弊的。」
姜照笑:「那當然。恐怕姜駟要嚇得不輕。」
父女兩個還沒說完話,底下又有人來報,說北宅大老爺派了人前來,正在府外候著。「傳。」姜驊冷哼一聲。
等人進來,是個跑腿雜役的小廝,並非北宅重要人物。這小廝戰戰兢兢跪下磕頭,替主子傳話說,請姜驊過府議事。
姜驊道:「我與他無話可說,無事可議。他若想見我,叫他自己滾過來。」
小廝嚇得不輕,磕個頭急急忙忙退走了,生怕再留下去就要挨板子似的,顯見是侯府幾次打北宅的人打出了名聲,讓北宅一眾僕役覺得過來辦差就是闖閻王殿。
姜照留在父親書房看書寫字,姜驊問,「怎麼,你真以為他會來麼?」
「說不定。」
過了有小半個時辰的工夫,姜照臨完了一疊大字貼,門上果然來人稟報,說北宅大老爺來了。
姜照和父親對視一眼,「您看,他肯定沉不住氣的。」
就算是曾在這裡挨過打,就算是生了放火的更深的仇怨,有洪九娘在此,姜駟也不可能在家坐得住,死也得先來看一眼再死才踏實。
「洪氏在哪裡?」待姜駟進了屋,第一句問的就是洪九娘下落。
姜驊安然坐在椅子上看書,頭也不抬,不客氣地說:「侍郎大人一點都不掩飾,就這麼承認了洪氏的身份?呵!」
姜駟被打的傷勢還沒痊癒,是一路被小廝扶進來的,頭上裹著藥布,形象很不好看。聽了堂弟的嘲諷他鬍子抖了抖,顯然是在極力忍耐火氣,「三弟,明人不說暗話,你把我的人藏在家裡,意欲何為?」
姜驊不吃他這套,低頭認真看書去了。
姜照在旁邊安安靜靜臨帖寫大字,也不搭理。
把姜駟晾得臉上青白交加,神色變幻半日,終於深深吸口氣,揮手把小廝打發出去避嫌,自己拖著臃腫的身體坐到椅上,沉聲道:「三弟,四丫頭,你們想怎麼樣只管說吧。」
姜照慢慢寫下一橫,接言說,「那夜后街起火,財物損毀還則罷了,有位老婦人葬身火海,我想讓她死而復生。侍郎大人,你有辦法麼?」
姜駟鼻翼煽動,極力克制。
姜照又道:「我娘留下的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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