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把自己的那點經費全都拿出來投進去,我就相當於是一個項目小組的組長,出成果的如果老闆要接手,我運氣好還能保留一個第二作者,運氣不好就是三作。」
「這麼黑?」江森有點驚訝。
「沒辦法。」郭剛道,「現在國內這一塊,他們先上車的,已經把車門都焊死了。學術圈圈子很小,我們要發影響因子高的文章,沒有大佬打招呼,基本上蹭不到期刊版面,花多少錢也沒用,要上就只能抱著大佬的大腿上。」
江森問道:「那你自己發普通一點的期刊呢?」
「這樣做沒意義啊。」郭剛道,「我費盡心思到申醫來,不就是為了抱大佬的大腿,好多發一點高影響因子的文章嗎?如果我只發普通期刊,我幹嘛要來申醫呢?我待在我們當地又不是發不了。而且發普通期刊的文章,說到底就是研究成果質量不行,或者根本沒有質量。我是不會做那種垃圾研究的。我來申醫,也是為了這邊更好的學術研究條件。」
江森越發聽明白郭剛的意思了。
只有來申醫,才能做出好成果,但是做出好成果,就必須讓大佬吃大頭,而讓大佬吃了大頭,他就無法晉升,無法晉升,也就只能滾蛋……
媽的,沒有大佬提攜,做科研死路一條啊。
「出國呢?」江森問道。
郭剛嘆了口氣:「國外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除非是真正意義上的天才,你能做出很牛逼的成果,發給nature、sci之類的雜誌,人家審稿的看一眼就給你跪下了,這樣上面的那些狗東西才攔不住你。但是要做出這樣的成果,這裡面其實有很大的運氣成分。
現在的科研圈子,能研究的方向,基本上都被人占住山頭了,很多大學和實驗室就是在拼運氣,看誰能先沿著一個方向,找到某個假設或者問題的答案。這需要很大的投入,需要一個專門的團隊,出成果之前就是瘋狂燒錢,有時候還需要企業在背後支持,或者直接就是企業或者別的機構,自己點名要的研究項目,而且究竟做不做得出來成果,也很難講。
所以像我在國內都已經混得這麼艱難了,去了外國也不見得就能運氣那麼好,搞出什麼成果來。現在國外也照樣是非升即走,我年齡也不算小了。這裡待幾年、那裡待幾年,時間很快的,可能不知不覺,轉眼就超過四十歲。雖然說確實有的人是到四五十歲才摸進自己命里註定的那個研究領域,但是死在路上的更多啊。所以我現在也不求做出多大的成果了,先能混個申醫副教授的職稱,今後就是再沒出息,至少生活問題解決了吧?」
「我草……」江森原本是想打聽些郭剛他們的內部套路的,結果郭胖子說半天沒說到重點,江森卻先聽見他的「摸魚宣言」,頓時有點難以相信這貨,直言道,「你這麼喪氣的狀態,那我這個項目,能交給你嗎?」
「這個沒問題!」郭剛忙道,「你這個項目,其實國內早就有不少人已經做過了。方法、過程、設計,基本上全都是現成的,我們接下來第一步,無非是重複這個實驗過程和實驗結果。再然後我們後續的實驗方向也很明確,要拿到手的結果也不是那種需要碰運氣的結果。
目前的主要問題,完全不是技術層面上的問題,而是我能不能以第一作者署名發表成果的問題。只有我以這個署名發表了問題,而且我所在的實驗室,也把這個成果內容授權給你的產品使用了,你的產品,才算得到申醫的科研信譽支持,對不對?」
江森道:「但是這筆授權的費用會很高,每年需要給這個項目成果所在的實驗室,支付一大筆科研諮詢費吧?」
「對。」郭胖子道,「所以如果你有了自己的實驗室,而我又加入到你們實驗室里來,我們就是雙贏!我發文章,你拿成果,一分錢都不用花。」
江森道:「屁,我不是得花兩千萬抵押金嗎?」
郭胖子道:「抵押金等你實驗室使用權到期後,會還給你的啊?」
「那我的實驗室使用權到期後,實驗室出的成果還歸我所有嗎?」
「不知道,按道理應該歸你所有吧……」
「可是我支付的是抵押金,不是承包費。你說滬旦一開始,是不是就已經想到這一層了?那群死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