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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外孫女,原本有些嚴肅的面容立即浮現笑容。
「你給這孩子看看。」
「好。」寧有光也笑,並低頭靜靜地看了看周全,自我介紹道,「周學長,你好,我是寧有光,你的學妹,校領導請我來給你看診,你願意給我看看嗎?」
少女的聲音溫柔如風,周全轉頭看向她,死寂的雙眸里,終於有了些情緒。
「是,我還是一位學生,但我從小跟外公學醫,已經十多年了。四五年前我開始給人獨立看診,這期間治過很多患者,包括面癱患者,腦癱患者,中風患者,癌症患者以及其他疑難雜症患者等等,你要是不信任的話,我可以拿我的看診病例給你看。」
對於抑鬱症患者,一定要有超強的耐心,在和他們互動時,一定要慢慢打開他們的心房,等待他們走出自己的世界,願意和他人配合,這樣才有治療的可能性。
否則病人不配合,醫生再厲害也是無用的。
「你……」自從跳樓後一直沉默的少年,終於出聲。
儘管很小,但也足夠讓校領導和周圍的醫生護士們感到驚喜了,他們安靜了下來。
「你有什麼需要呢?」少女繼續笑著問周全。
「你還是高中生……」周全的聲音沙啞,氣弱尤須,終是對外界有了回應。
「對,我還是個高中生,但我也是個醫生,雖然不是那種拿證的可以去醫院上班的醫生,但我一向靠療效說話,被我治過的病人也都很信任我。」說到這裡,少女輕快的笑了笑,「當然,我這種看診情況是不太合乎法理的,不建議他人效仿,不過我也不是為了牟利,只是想憑藉自己的能力去幫到他人而已,每一個來找我看診的病人,我都會和他們把情況說清楚,我們都是在你情我願的情況下合作的。」
躺在床上的少年聽完少女的話,眼裡有了深思,許久,他問
「不用上大學嗎?」
「要啊,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用自己的能力去幫助他人,又不是一定要等到大學才行,或者大學畢業了才行。只要自己喜歡,只要他人有需要,隨時都可以。」
「如果不上大學,還能有什麼價值呢?」少年固有的價值觀受到了衝擊。
「不上大學怎麼就沒價值了呢?」少女精緻的面容上浮現出仿佛不能理解的樣子,「像我,現在每天好好活著,好好學習,有病看病,無病就顧好自己就是價值啊。並且,每個人生來本身就是很有價值的啊。」
「人只要顧好自己就有價值了嗎,怎麼可能呢?人難道不是因為對人有用才產生價值的嗎?」
「當然不只是這樣的啊。」少女緩緩在少年的病床前坐下,但姿態輕鬆,隨意且自然,「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剛出生的嬰兒和已經行將就木的老人,或者重病在床需要醫生和家人照顧的病人就都是沒有價值的人了?但事實,是這樣的嗎?」
少年沉默了,與此同時,心和大腦卻陷入沉思。
一時,病房內針落可聞,聽完少女的話,周圍的所有人都在深思。
許久,周全說「不是。」
「對吧?」少女輕柔的聲音里充滿了輕快,「我們經常看到很多重病在床的人,按照一般的價值觀來說,他們是無法創造價值的,但是他的家人以及周圍的所有人還是會希望他們好好活著。因為,大家會想『幸好他還活著』,他活著他們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根本不會對他還有什麼『你要考上名牌大學』,『你需要賺多少錢』之類的期待和想法,家人能夠平安無事難道不是一件值得無比高興的事嗎?所以,每個人活著本身就是一種價值。」
……
「活著,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嗎?」周全沒再說話,但身體卻是軟了下來。
身下的病床潔白,溫暖且柔軟,他這幾天都沒感覺到。
他微微轉頭,看向病房的窗外。
今天窗外的陽光很好,他一眼看到了病房外面的後山,山上滿山松柏鬱鬱蔥蔥,那樣的綠,綠的仿佛現在不是冬季而是盛夏。
它們是那麼挺拔,筆直向天伸長。
靜靜地看了窗外許久,他才轉頭看向床邊一直靜靜地
80 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