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讓范陽盧氏放心,只好讓我殉葬。
我死,臨沂王不會叛逆,可要是我不死,范陽盧則可能會背叛司空氏。因此現在司空北辰明知道我對他的真情有限,做不到對他千依百順、同生共死,他還會在意我情許何人麼?前生的時候我先嫁裴瑜,不照樣移情別戀了?他何曾記恨裴瑜,他甚至還對裴瑜予以重用。
因為司空北辰明白,裴瑜永遠不可能扞動他的皇權,裴瑜的生死榮辱,全憑他予奪,因此司空北辰並不在意我和司空月狐的親疏遠近,他在意的是司空月狐是否真的打算奪儲。」
瀛姝嘆氣:「可司空北辰現在已經知道你已向阿伯求娶我為鬼宿妃,這個變故雖源於裴瑜,不至於讓司空北辰篤信你為重生人,但如果我故意疏遠司空月狐,以司空北辰的多疑,他會猜測是你有意提醒我避忌,這會使你陷入危險之中。」
「我雖然沒有能力成為天下的關鍵棋子,不過你還是會為我打算在先。」南次揚起嘴角,他轉身,又取了一枚「胖子酥」,沒給瀛姝,自己吃得十分歡樂。
瀛姝果然被影響了,也取了一枚,邊吃邊說:「雖然我是很想促使司空北辰先沖二皇子下手,不過最近我發現了一件事,這讓我又改變了策略,我想或許我們僅僅只是想讓司空北辰失儲,大不必用陰謀詭計了。」
歲寒樓上,風更急促,似乎時間也被風卷得快速地跑,不知不覺食盒裡一枚「胖子酥」都沒剩下了,話題始終都還在儲爭權場裡,否則仿佛也沒有任何再能長談,少年的形表,卻住了兩個真正經遇生死的靈魂,他們已經離開詩情畫意太久遠,仔細再想,又哪怕是在「第一次」建興二年的冬天,南次和瀛姝之間,也就把天高海闊的話題說盡了。
偶爾遇見,也都不再談過去,而各自的生活又是兩番情境,問一聲「是否安好」,又不願聽聞她的內闈日常,也無法展望未來,他不在她的生活里了,當人生再有交集時,連她都在小心翼翼避開過去,不多提及他被幽禁關押的往事,還能說什麼呢?也只是說如何壓制權閥,鞏固皇權,擔心隔著關界那些對大豫虎視眈眈的狄夷會發動戰爭,他人的疾苦而他們的疾苦,總是避口不談。
其實這樣也好,南次想,雖然說的都是計策和謀略,但在「第二次」的人生,他和她的未來總歸還密切相關。
下得歲寒樓,南次放慢腳步,他不大願意這麼快就走出歲寒園這片梅林,於是就落在了瀛姝的身後,他看見梅瓣飄下來,粘在她的髮髻上,落花格外俏麗,像在黑色的髮絲上重新活了過來,他伸手摘下花瓣,悄悄握在掌心裡,也站住了步伐。
「瀛姝。」他喚著她的名:「新歲抽一日空閒,我們去宮外逛逛?」
「好啊,我也正想去拜訪姜女醫。」瀛姝很乾脆答應了南次的邀約。
這天的「忙碌」還沒結束,瀛姝再次回到處所,才喝了一盞茶,就有宦官來尋他,宦官是受了司空北辰的差遣,說太子有事相詢。宦官在前頭帶路,從瀛姝的處所左拐,沿著乾陽殿的西牆前行,瀛姝已經望見司空北辰負手站在行廊上。
近傍晚時分,太陽才從陰雲深處走出來,像用盡了力氣,只有淺淺的光影,行廊底下已經有了昏暗的色韻,瀛姝越是接近,越是連有氣無力的太陽都被近處的事物遮擋了,頭頂上的瓦,平整的,又像鋪成了一條漸入黃泉的路引,她行禮,垂眸之處,沒有人的影子,忽聞一聲雀音,餘光過去處,是聞機剛從一枝枯梢移去另一枝枯梢,雀眼璀璨,抬高一隻腿,埋著尖嘴啄腿根。
瀛姝不由微笑了。
「我還沒有恭喜你。」司空北辰看著瀛姝淺淺露出的笑意,他蹙著眉頭。
「婢侍有何喜事?」
「瀛姝,我說過你在我跟前不用太拘謹。」
瀛姝退後一步,連睫毛都不動彈了,有時候她會有種錯覺,天穹上不僅只存在日月,哪怕是艷陽天,也有幽秘的黯黑的空洞,司空北辰就是從那黑洞裡探身的人,他有種粘稠骯髒的「骨氣」,無形流淌出來,形成了沼澤,沒有被沼澤沒頂的經遇,其實感覺到那種危險。
「你為何怕我?」
瀛姝再退後一步。
但她沒有繼續緘默:「皇后殿下受拘,才導致這麼多的風
第282章 我就是鄙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