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卻是把作壁上觀的榻枰架得更高更穩了。」
瀛姝的確想把局勢攪得更加混亂,因為她的目的首先是要讓皇帝阿伯對司空北辰這太子徹底失望,她現在還無法一步步的詳細鋪排,按部就班的前行,但她的目標是確定的——手握大權,保護親友,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她所珍愛的人,這個目標很宏大,也註定了過程的漫長及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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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陽殿裡寬大的內寢里,手臂粗的蜜燭靜靜燃燒,燭光籠罩著的一方膝案兩側,皇帝和皇后各坐在枰上,皇后端端正正的跽坐著,她這時並不氣喘了,甚至都看不出還在喘氣,額頭垂下來,額頭上的皺紋夾著燭光,莫名的更深刻了,皇帝的目光一時間也像被那皺紋給夾住了,他突然覺得眼睛痛。
有兩個宮人完全跪在了黑暗的角落,她們便真是皇后的心腹,卻也難聽清帝後間的交談。
「稱病就稱病,可你偏要挑唆張氏說那些大逆不道的話,你難道就沒想過謝夫人會動怒,要是謝夫人堅持罪處張氏,該怎麼收場?!」
「妾是想著,張良人剛入宮,便是逾矩違禮了,小懲大誡也就罷了,是妾大意了,沒想到竟被張良人反過來算計」
「你忌憚的不僅是謝夫人,你甚至連帝休都不放心,我跟你說過多少回了?帝休是得了王公的叮囑在先,根本就不會真助著謝夫人去奪儲!你呢?挑撥張氏後收買利用,無非就是想利用她對付帝休!」
「陛下橫豎是不會寵幸帝休,留她在宮裡,日後也是替某位皇子備下的,可這件事卻不能讓謝夫人瞧出來,且依陛下的計劃,橫豎也是要讓賀、鄭、張三姓相爭,妾身情知陛下會先寵幸張良人,這樣設計,也是為了配合陛下的計劃。」
虞皇后長長一嘆:「妾身是沒料到,張良人小小年紀心計卻也這樣深,她倒是能看出現在宮裡的情勢,謝夫人雖無子,但正因為無子才可能為她所攀附。陛下,未知陛下有無告訴帝休,春華她其實本身身孕?」
「帝休是自己人,但畢竟現在昭陽殿,有的事能不讓她知道就不讓她知道,也免得她知道太多反而更添壓力。」
皇帝雖答了虞皇后的問話,但神情並沒有和緩,聲嗓極其沉肅:「春華是你的心腹,她多年承寵,卻不能得孕,平白無故的也不能將她一個宮人晉為世婦,正好謝夫人她自己也生了爭儲的心思,逼求著朕讓帝休應選,你獻計讓春華假孕,引得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動手,屆時春華『順理成章』小產。
內廷里妃嬪之間的爭執,如今確實會引發幾姓權閥間的矛盾更加激化,他們之間互搏,大有利於固儲之計,因此我答應了你給予配合,授意太醫署的醫官配合行事,但你原本的計劃是等家宴日再公然宣稱春華有孕一事,並不是今晚!
今晚,突生命案,竟引出了這件事端,皇后,朕問你,你和命案相不相關?!」
「妾身怎會與命案相關?」皇后再不能垂頭恭坐了,她得讓皇帝看著她眼睛裡惶恐的神色:「妾身改變計劃,提前宣稱春華有孕的事,是因為張良人的事出了變故,謝夫人又不依不饒的,妾身急於和陛下商量如何應對這個變故,正好發生了命案,妾身才想著,藉機引出春華有孕的事,不僅能順理成章留下陛下在顯陽殿,還可以略為淡化命案引發的後宮不安。
只是妾身又不料帝休竟然提議讓幾位皇子借這樣的惡禍競比才能,只怕命案的事定然引得內廷議論不休了。」
「自從十年之前,就有宮人不斷被殘害,兇案未告破,本來就無法讓內廷的人心安穩,且今日明明是賀氏提議讓大郎負責查案,皇后又唯恐大郎萬一無法查明案情將被朝臣質疑無能,帝休分明是為皇后才分憂才有那提議,皇后此時,卻反而不滿。」
「妾並未不滿。」皇后又忙解釋:「這麼多年的夫妻了,陛下還不了解妾身麼?妾身本就愚鈍,尤其當事涉辰兒,妾身因為擔心辰兒,就更加意亂智昏了。」
「這些年來,幾個皇子中,朕的心思都用在了大郎身上,對大郎的督教也是最為嚴厲的,他是儲君,要習的不僅是權術,還有如何處理政務力求讓社稷安盛,這是最要緊的。二郎和三郎雖有母族的權勢為憑靠,但正因如此,他們兩個反而被慣出了惰傲的心性,論才幹,理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