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安很聰明,能在需要低頭的時候放下身段。
有這樣的心性,也難怪前世能做成官。
顧韞微微眯起眼睛,「你既是認錯,念你初犯,看在紀媽媽面上,便饒你這次,你去院中跪兩個時辰吧。」
紀安的後背一緊,「是。」
人起身大步從顧韞身邊走過,到院中沒有猶豫的直直跪下。
顧韞回過身,目光晦暗看向院中,一字一句教導身旁的弟弟,「文哥,你記住了,奴才就是奴才,養大他們心思,最終害的只是自己,可知日後要如何做?」
文哥用力點頭,「阿姐,我明白。」
他仰頭,眼裡帶著崇拜。
阿姐好厲害,幾句話讓紀安下跪認錯,甚至還受了罰。
這一刻似有什麼東西從心底迸發出來,他要做像阿姐一樣厲害的人。
顧韞知道弟弟聰明,笑撫他的頭,「阿姐知道你一向聰明,你只需要記住自己是主子,而下人命都撐控在你手中,遇事便知如何作。」
文哥用力點頭。
紀安舉動,不多時便驚動顧家人。
顧蓁蓁第一個發現,她驚呼出聲,「紀安,你怎麼跪著?」
一進的院子,院子裡有點聲音便能聽到,顧蓁蓁話音落下沒多久,顧家人都湧出來。
顧韞帶著文哥也出去,她沒給紀安開口的機會,主動給家人解釋道,「剛剛我進廚房,紀安跪下,他說那日若不是他突然把柴往後推,也不會絆倒文哥。我這才奇怪為何文哥見到紀安會害怕。他又說這幾日他想起這事心中一直不安,所以主動提起,又自罰下跪兩個時辰。」
下人與家人比起來,自是家人重要。
偏有人這時與眾人不同。
顧蓁蓁輕聲道,「紀安也不是有意的,天這麼冷,跪兩個時辰先不說身子會怎樣,鄰居看了也會說咱們家刻薄下人吧?」
她說完,還拉宋行進來,「宋師兄,是不是這個理?」
宋行尷尬笑了笑,「二妹妹,我不懂這些。」
顧蓁蓁也沒真想從宋行那討主意,無非是看到往日裡宋行眼裡只有阿姐,才多問這一句。
讓宋行也看看阿姐有多不近人情。
顧蓁蓁笑道,「怎麼會呢?在大戶人家,下人傷了主子是要被發賣的,咱們家只是跪兩個時辰,外人知道還要說咱家心善呢。」
顧老太太心疼給文哥看病的錢,牽怒到紀安身上,「我就說好好的怎會摔倒,你吃我們的住我們的,還禍害我家錢,這哪是下人,是請個祖宗回來。」
這些日子對紀安的好印象一掃而光,想到先前他還只認顧韞做主子,越看看不順眼。
紀安羞惱的頭低的不能再低。
轉念間顧老太太又牽怒到顧韞身上,「都是你惹的好事,只知道敗霍家中錢財,看看你妹妹往家裡帶多少好運?有好的你咋就不學學?」
顧韞低頭不語。
家中有客,自有人不會讓人看笑話。
顧學之道,「阿娘,這事不怪阿韞,紀安也不是誠心之舉,既主動認錯又自罰下跪,這事便過去,不必再提,行哥來家中,今晚便住一晚,明再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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