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夢婷仿若未曾察覺秦梅那探究的目光似的,淡淡地說道:「秦梅姐,當時,你為何要離開 m 市人民醫院,拋棄鐵飯牽,成為 s 市一名小小的打工妹呢?」
「可別告訴我,你厭煩了醫院內部的勾心鬥角,所以,才特意跑到工廠里,做了工作特別輕鬆悠閒的廠醫。」
鐵飯碗?
打工妹!
這幾個字,都是秦梅心裡的痛!
在這一刻,秦梅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仿若那從未曾癒合的傷口,又被人用力地捅了幾刀,還捏著刀柄在那嫩肉里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旋轉,撥出刀後,還特別囂張地往血淋淋的傷口上撒了好幾包濃鹽,痛得她整個人都恨不能立刻蜷縮成一團。
「林夢婷,你這是什麼意思?!」
瞥了眼目眥欲裂,面容扭曲,整個人猶如十八層地獄裡爬出來的復仇惡鬼般,渾身縈繞著濃烈嚇人黑氣的秦梅,林夢婷淡淡地收回視線,目光在傍晚那瑰麗的夕陽景色上停留住,聲音也變得有些飄渺起來。
但,落在秦梅耳里,卻不吝於石破天驚,晴天霹靂!
「秦梅姐,『紙包不住火』,很多事情,只要做過了,會留下痕跡。」
「俗話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易位而處,倘若,這件有那麼一個人,像令弟一樣死皮賴臉地糾纏於你,你又會怎麼處理呢?!」
「你……你……你……」秦梅嘴唇蠕動不已,臉色由青轉紅,再到墨汁般漆黑,看向林夢婷的目光里,卻有著濃濃的憎恨和憤懣,更有著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惶恐不安等情緒。
連林夢婷這樣一個年輕不知世事的小姑娘都知曉那些事情了,那麼,她引狼入室,被人算計的故事,是否也早傳遍了鎮子裡的每個角落?
甚至,只怕,那些人提到她,都覺得她是端著架子,「欲擒故縱」過了頭,才會淪落到這般悽慘的境地,半點都不值得人同情和憐憫。
唯一能貢獻的,也是那麼一點「前人之鑑」!
……
這樣的事實,讓秦梅眼前陣陣發黑,幾乎撐不住地暈厥過去,從而逃離這樣一種尷尬難堪的場景!
只可惜,她還肩負「重任」!
對的,重任!
這般一想,秦梅不知哪來的一股勇氣,用力地咬了咬腮幫子,深吸了好幾口氣,再次平靜下來,看向林夢婷的目光,也恢復到最初的黯然,臉上也流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哀淒。
「婷婷,沒想到,連你都知道這些事情了。唉……」
「誰能想得到,我將她當成好友,她竟能背著我,做出這等事情呢?」
「有了我這樣一個血淋淋的教訓,往後,你可以擦亮雙眼,不要像我這樣『引狼入室』啊!」
「不過,我敢打包票,以秦冬的人品心性,哪怕你的好友再如何地『勾引』,他也會待你如珠似寶,絕對不會有二心!」
……
這次,林夢婷已經懶得再繼續和秦梅爭辯了,一幅「任憑你舌燦如蓮花,我自巍峨不動」的模樣。
這人哪,沒有反應,可不得「偃旗息鼓」了!
……
可惜,對秦梅來說,林夢婷的反應,絕對不是什麼「不在沉默中湮沒,在沉默中暴發」,而是真正的「默認」。
於是,秦梅說得越發興起來,恨不能將這半年來,秦冬為了林夢婷而做出來的一切努力地詳盡地說出來,從而更進一步地奠定秦冬待林夢婷「如珠似寶」「痴情不悔」的姿態。
幸虧,在林夢婷耳朵都快起了老繭,心裡也生出厭煩的情緒之前,秦冬定的茶樓到了。
正對著門口方向坐著的秦冬,在秦梅和林夢婷出現在門口的那一刻,忙不迭地起身,舉著手來回揮舞,嘴裡也大聲喊道:「姐,婷婷,這裡!」
以秦冬的體態,用力地喊叫,會生出什麼樣的效果?
這一點,由整個餐廳的人,都齊刷刷抬頭看向門口的舉動中,能瞧出來。
蠢貨!
在這一刻,秦梅恨不能地上突然裂開一條縫,好讓她跳進去躲避。
秦冬也很快意識到自己犯了什麼樣的錯誤,黝黑的面容籠罩上一層紅暈,默默地垂下頭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