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皺眉,吩咐玲瓏:「叫幾個婆子來,把她關到空屋子去,等太太來領人吧。」
玲瓏忙應了,自出去辦事。
鄭明珠終於出了一口氣,這輩子頭一遭這樣憋悶,今天總算收拾了這婆子,其實已經算克制的很了。
外頭的粗使婆子並些小丫鬟,見顧媽媽落得這樣,不由的都合十念佛,一邊趁願一邊懼怕,有的就說:「連顧媽媽也這樣沒臉,咱們算什麼,趁早兒安分著吧。」
把顧媽媽在院子裡拖了一路,震懾效果十分明顯。
鄭明珠心情也好,收到了銀票,找回了許多金銀首飾,又收拾了那個囂張跋扈的婆子,她連午飯都多吃了半碗,午飯後照例睡個午覺。
剛醒,就有丫頭在院子裡報:「大爺來了。」
還真的挺早的!
鄭明珠人還有點迷糊,迎到了門口:「大爺外頭沒事麼?這樣早。」
她眼睛還有些迷濛,倒越發顯得媚眼如絲般,與平日裡的端莊判若兩人。
陳頤安雖是心中有事,也禁不住趁屋裡一個丫鬟也沒有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倒把鄭明珠嚇了一跳。
剛想嬌嗔的埋怨一下,陳頤安卻正了臉色,一臉正經的說:「有個事兒要跟你說一說。」
鄭明珠見他慎重,便收了臉色,轉頭看著他。
陳頤安斟酌了一下語氣才說:「今日早朝後,岳父大人叫了我說話,說是你的嫁妝事宜,他已經知曉了,昨兒岳母又在家裡審了奴才,兩位老大人都氣的不輕,沒想到這些奴才這樣無法無天,仗著主子年輕臉嫩,岳父說,他已做主要換掉如今你在京里舖子的大管事,重新給你挑個好的使。」
鄭明珠明白了,父親這樣信任朱氏,只怕也不是一朝一夕扳的回來的,她只是笑問陳頤安:「大爺怎麼說的?」
陳頤安說:「岳父大人都這樣說了,我自是應了。」
嫁妝這種媳婦的私產,夫家從來不好插手,世俗慣例也是由女子的陪嫁家人打理,所以就算陳頤安知道不妥,還是只得答應。
鄭明珠對這點顯是在意料之中的,便點頭笑道:「我知道了,就這樣罷。」
陳頤安見她一臉淡定,雲淡風輕的隨便答了這樣一句,倒有點不確定了,忍了又忍,還是追問一句:「你知道了?」
鄭明珠依然點頭稱是。
她本就沒覺得有什麼要緊,不管誰挑個管事來,若是好的,就接著幹下去,若是不好,她有那個自信隨時可以把他揪出來,接著換就行了。
論起生意上的事兒,能在唐白月跟前弄鬼的人不多,絕對不可能是這些人找得到的就是了。
不過想一想這件事上安國公鄭瑾所起的作用,還真是有了後娘就有後爹,鄭明珠覺得,雖說當爹的並不想虧待前頭的孩子,可是往往經不起身邊人吹風,被人哄幾句軟話,說些似是而非的道理來,腦筋略不清楚,就會做出些奇怪的事來。
何況朱氏實在有能耐,鄭明珠只那日發作吳建榮的時候和她正式交鋒過,憑她那樣的口才本事,要哄一個男人實在不難,尤其是那男人又是她同床共枕的夫君。
反正這一次嫁妝清查事件已經算是塵埃落定,朱氏的多年謀劃成了一場空,剛剛開始的收成就被鄭明珠不動聲色的收了回來,顧媽媽必然是要被收拾的,這樣,她的院子就清淨了,至少再沒有人能夠拿捏住她了。
鋪子那邊,朱氏就算重新安插一個大管事進來,鄭明珠也自信有的是法子收拾他,這一次,看在朱氏養育了當年的鄭明珠的份上,也為著鄭家的臉面,她算是輕輕揭過,放過了朱氏,若是她還不識趣,下一次,可就沒這麼輕省了。
想到這裡,鄭明珠微微一笑,對陳頤安說:「還要求大爺一件事兒呢。」
陳頤安等著她說。
鄭明珠笑道:「我鋪子這個大管事,雖說虧空良多,我已經答應了太太,他繳回銀子我就打發他到莊子上去,如今他繳回來了,我也不想食言,只是我的莊子畢竟才陪過來不久,說句實話,我人都還認不齊呢,也不知道放在哪裡方便,大爺能不能幫我一次?」
陳頤安這樣的人自然是聽弦歌而知雅意的,頓時明白了鄭明珠的意思,她就是要留下吳建榮這個把柄,若是朱氏再敢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