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氣,這也是給大爺尊重的做法,可是此時,當著大爺的面兒發作起青果來,一樣的不留情面,不容辯駁。
哎,這青果也是,怎麼這麼糊塗,這樣的事,竟然就想替宣紋瞞著!
墨煙也是個聰明的丫鬟,聯繫前因後果,當時的事件,聯繫陳頤安當時的處置,又聽到鄭明珠這幾句話,便猜得到宣紋當時做了些什麼手腳。
真是不要命了!
這已經不是和少夫人打擂台的事了,這簡直就是找死!
墨煙雙手冰涼,少夫人再寬厚,也不可能再不與宣紋計較了。
過了好一會兒,鄭明珠才對陳頤安說:「這是大爺的丫鬟,大爺來處置吧。」
陳頤安笑道:「外書房如今可是你管著,且人你也教訓過了,還叫我處置什麼?也罷,我就替她求個情,少夫人高抬貴手,念在她一時糊塗,暫且留用以觀後效如何。」
鄭明珠便說:「我用人,不在多聰明伶俐會辦事,要緊的是要有那個心,心裡有主子,再大的錯我也能替你想法子,心裡沒主子,便是小錯兒我也容不得,只如今既然大爺發了話,那就青果降為二等丫頭,仍留外書房聽用罷。若是再有下次,誰說話都不成了。」
這處罰很重了,臉面全無,也就比攆出去好一點,這是一個知情不報的錯處,陳頤安以為鄭明珠大約就是罰青果月例之類,沒想到直接降等。
看來鄭明珠還真是氣的狠了。
只青果哪裡敢說一個字,滿臉漲紅,眼中含淚,給鄭明珠和陳頤安磕了頭,退了出去。
陳頤安摸摸下巴,唔,自己大約也跑不掉。
果然,待青果退了出去,鄭明珠吩咐外頭的丫鬟們都出去,轉身就對陳頤安說:「大爺倒是好,你早知道,竟就悄悄兒的不告訴我。」
陳頤安笑道:「就知道你要發脾氣,這事兒我處置過了,你自己沒發覺,倒來怪我。」
鄭明珠咬牙道:「那你也不能說一聲兒?明明也知道,這些丫鬟小子都是你使出來的,自然跟我不是一條心,就拿青果來說,她和宣姨娘一處兒這些年,多少有些情分,她避重就輕幫宣姨娘瞞著我,我也不是不明白,就只是你不告訴我,我才不明白呢。」
陳頤安輕鬆的笑道:「既然跟你不是一條心,你就要想法子收攏他們才是,難道外書房交給你,只是查一查帳就完了?那我直接請個賬房先生也就是了。少夫人自然該有少夫人的該管的事兒,就如爹爹的外書房,什麼事兒不經母親手裡過?大小事兒一應都清楚明白,雖說你們女人不管朝堂上的事兒,但爺們出門的事兒也得知道才行,不過你到底剛接手,一時謹慎,不改規矩也沒什麼錯,我也不指望你即時就會。」
鄭明珠眯著眼看他,這是在歪話題吧?
陳頤安看她疑惑的神情,接著笑道:「如今趁青果這件事,你不妨敲山震虎,在外書房多下點功夫才是。」
鄭明珠想了一下,外書房以前是宣紋管著,她身份不夠,那麼或許陳頤安的規矩便是有些事直接回給陳頤安知道,陳頤安特地拿陳熙華的外書房來說,那看來規矩是該改了。
鄭明珠便點頭道:「我知道了。」
然後鄭明珠又說:「別的也罷了,宣姨娘怎麼著呢?」
陳頤安說:「你說。」
既然讓她處置,鄭明珠便說:「宣姨娘近來身子不大好,不如讓她到莊子上養病去吧,她身邊的丫鬟也伺候的不好,留在後頭花園裡掃掃院子罷了,另給她在莊子上挑兩個媳婦伺候就是了,大爺覺著呢。」
陳頤安很痛快的點頭,宣紋既然有這樣的心思,敢有這樣的動作,那是自然留不得了,他處置了春杏後,雖沒接著處置宣紋,卻放了人在她身邊看著她的,陳頤安一貫謹慎。
他說:「那麼明日我就叫人來吧。」
鄭明珠卻道:「這點小事不敢勞煩大爺,既然大爺點了頭,外書房也有人手,我來辦就是了。」
不用府里的人,用外書房的人?
陳頤安笑了,有點意思。
鄭明珠見說完了這件事,又問他:「六月初二是我娘家大妹妹出閣的日子,我必是要回去的,大爺得空去麼?」
陳頤安點點頭:「總得去一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