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是有吉在冤枉我,是他在冤枉我啊!」婢女簡直苦不堪言。
有吉啐了一口:「你胡說!我和你無冤無仇,做什麼要攀蔑你?」
「你認為我扯謊害你,所以你也要這般來害我!」婢女不加思索嚷嚷道。
「那你是承認了是在扯謊害我?」有吉看著她。
「我沒有!就是你去的廚房!這一伙人全都看到了,全都可以作證!你說是我去叫的你,那你又有什麼證據?」婢女一下子找到思路,腰杆瞬間直起來。
「你們既有心害我,自然不會留下什麼證據。不如,我們去請石頭來,讓他說說到底看到了什麼?」
「不行!」小秦氏率先叫起來。
顧偃開幽幽地看向她,問:「為什麼?」
小秦氏在他眼神里看到了從未有過的冷意,她定定神,道:「二郎身子才剛有些起色,此時正是用人之際,怎好再把石頭找來問這些事,回頭讓他知道了,又該傷心。」
其實她是聽見有吉居然主動提起石頭,怕果真如她所料的,兄弟二人早有謀算,正挖好坑等著她跳。
顧偃開:「你有心幫他找下毒之人,他若知曉,只會感激你,怎會傷心?」
小秦氏心思電轉:「我我就是個蠢的,我就是覺得如果讓石頭回來,二郎又會想起那天被毒害的事,想起居然在家裡還能被投毒,惹他傷心難過」
「可先前分明是你先提出要把石頭找來。」顧偃開的眼神幾乎要把她洞穿。
「這不是審到此處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嗎?我們做父母的,自己分辨不清真假,還得讓兒子的心腹回來作證,這真是」她心亂,說的話也亂。小秦氏想不明白,從前對她深信不疑的顧偃開為何突然變成這般模樣。
向媽媽膝行上前,扶住小秦氏的胳膊,說:「大娘子,別傷心,二哥兒若知道您為他做了這麼多,會感激您的。」
「我哪圖他的感激啊!我這個做母親的,兒子在我眼皮子底下被人給害了,我居然什麼都做不了我恨不得自己替他喝了那有毒的湯藥」小秦氏說著說著就哭起來,「我可憐的二郎啊到底是什麼人要害你!」越哭越傷心,最後哭到趴在桌子上。
顧偃開盯著她趴伏啜泣的背影許久,才說:「好了,不都說了嗎?他的毒已經拔出來了,這些日子就讓他在私宅里好好養著,也不讓他身邊人來回折騰了。」
小秦氏從桌上抬起滿是淚痕的臉,道:「那我派些人給他吧,他身邊就那麼個石頭,另外兩個蠢得跟什麼似的,我怕他們照顧不好二郎。」
「不必,他是要科考的人,本就該清淨淡泊些,要那麼多伺候的人做什麼?」
「是是我愚鈍,不懂這些事情,還好老爺提點。要不我給他多送些補品吧,他讀書那麼辛苦,又中了那麼深的毒,得好好補補身子呀!」
「我已經送過了。春闈在即,家裡其他人就別再去看他了,省得他又花了心。」直到此時,顧偃開才把眼神從她身上挪開。
「遵命,我明天就跟家裡其他幾房說去。」
顧偃開:「我累了,先把這幾個人都押下去關起來,我明天再接著審。」
向媽媽向小秦氏投去求助的目光。
「向媽媽她」小秦氏小心翼翼地看向顧偃開。
「我說了,都押下去!通通押下去!你是聾了還是聽不明白?!」顧偃開咆哮著摔了手裡的茶盞,嚇得所有人都抖起來。
小秦氏從沒在顧偃開處受過這樣的委屈,強忍著湧上喉頭的哽咽,細若蚊蠅地說:「是老爺」
一整夜,小秦氏的心都在突突狂跳,她躺在顧偃開身邊,卻感覺像是墜入無人深淵,周遭縈繞的只有顧偃開冷漠的眼神,仿佛魔鬼,要把她吞吃乾淨。
【我明明為顧家做了那麼多】
她側過頭,借著微亮天光,看著顧偃開熟睡的臉。
【我明明為你做了這麼多,可你的心裡只有大姐姐,這麼多年了你只心疼她和她的兒子。你從來不曾心疼我,也不曾為我們的兒子考慮過。你眼裡,只有大姐姐和顧廷煜才算得上是你的一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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