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得王永光的女兒哇哇大哭,快把屋頂掀翻了。但誰也叫不開門,等王金打完了才放一身狼狽的劉氏出來。
菊花一回家就被她奶奶訓了。王家奶奶喬氏罵道:「你這個死丫頭,那趙氏和她幾個娃都是識得字的,不知道多精。當初讓永光教你識字,你就不肯學,現在好了,算計不過人家吧,你啊,你要是識字,有你大哥半點學問,就憑你的模樣,都能說上縣城的親事了。」
菊花委屈得一跺腳,跑到自己屋裡哭去了。
王家大房的堂屋,王老爺子與王家奶奶坐在上位,王金與劉氏還有王永光坐在側位,胡氏抱著睡著的女兒與王永輝及小趙氏坐下位。
王永光表情深沉,今天娘與菊花顯現著是把人家二房逼得狠了,喜鵲這是越大越聰明了,一出招,端得是高,娘和菊花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王老爺子悶頭坐著,用誰也聽不清的聲音嘀咕著:「不過就是一把米,還說黑娃丟人,是你們丟王家先人的臉哪,二房都這個窮光景了,你們還想著算計?就算計吧,算計到頭,怕是要算計到自己頭上的。」
「娘,以後不要去沾惹二房,」王永光果斷說道。他是王家最出息的一個,年紀輕輕已在鎮上的米鋪里做上了二掌柜,明里暗裡的收入很是豐厚,菊花的親事就是他的關係。在家裡,他儼然是個長房長子的模樣,更有著家主風範。斗大的字不識一籮筐的王金與劉氏都是聽他的。至於王家老爺子與王家奶奶,自然是最信最疼他這個最成材的長孫了。
劉氏的頭髮亂糟糟的,眼睛紅腫著。
王永光緩了緩口氣又道:「娘,眼下是先想法把菊花的事平息下來,別讓親事受影響。」
王金急問:「怎麼個平息?」
劉氏抽抽答答地說:「是啊,光兒,怎麼平息?」
「不要再說半句黑娃偷吃丟人什麼的,人家問起或議論起今天這事,就只說一筆寫不出二個王字,都是一家人,姐妹間鬧些口角也是有的,這牙齒也有咬到舌頭的時候呢,只是喜鵲這個做妹妹的,嘴毒了些。就這樣,時間一長自然就平息了。這陣子,菊花就關在家裡,沒事不准出門,娘你也少出門,這些事就讓小芳(胡氏的閨名)與弟妹還有奶奶出面去說最好。鎮上那邊若有風言風語,我來處理。」
「好的好的,你們都聽清了,都按光兒說的做。」喬氏點頭,對於她的大孫子,怎麼說怎麼好。
這天晚上,王家二房的趙氏睡得很香,黑娃也睡得很香。
只有莫菲輾轉未眠。她一直想著下午黑娃被她打時,號啕大哭的模樣,她想不明白當時自己因何落淚。她記得自己從來沒哭過,像她這樣驕傲的天才修士,怎麼會哭,但今天,她哭了。
她也一直想著趙氏打了她後,幫她梳頭,還有吞吞吐吐地叫她喜鵲的樣子。
她思前想後,心裡翻湧著極其怪異、難以言說的感覺。
她不明白,這就是血脈親情的感覺。
第六章 血脈(大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