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才三十九,是多麼年輕啊。莫菲笑道:「娘年輕著呢,又好看。」
「什麼好不好看的,要說好看,喜鵲你才叫好看呢,這鼻子,這眼睛,這嘴長得,比菊花好看多了,就是太瘦,是家裡太苦了……」說著趙氏又傷感起來。
「我才不要像菊花那樣又肥又白,跟一堆肥豬肉似的。」莫菲撇嘴低聲說。
「淨瞎說。」趙氏嗔笑出聲。
這天晚上,莫菲敷好藥,一上床就感受到凡人體力薄弱的強烈痛苦,如同將死一般,又痛又麻,動也不能動。
她大敞著門,支開著窗,讓月光能透進屋來,灑在她的身上,她合上眼靜心調息。如今她是凡人喜鵲,任重而道遠啊。
這時節蚊子開始活動了,嗡嗡嗡的在她身邊飛舞著,她無力起身點艾,任它們叮咬。
醒來時,天色微亮,趙氏已燒好水,頭髮也打理得整整齊齊。
莫菲迅速洗漱,梳頭,喝水,趙氏抱睡得如同小豬仔似的黑娃去了隔壁林家,然後小聲說,我找了兩塊乾淨舊布放在堂屋的,你去拿著墊一下肩膀。你來背赤狐,我來背兩隻狗。
倆母女,在黎明還沒消失的稀疏星星之下,背著豐盛的獵物,踏上了進鎮換銀子的光明之路。
永亮仍在鎮門口守著,看到兩人身影便迎接上前:「我就猜到娘和喜鵲今天還會來,特意早早來守著。」
「東家會不會說啊,這陣子可是請過不少假了。」趙氏有些擔憂地問。
永亮笑著:「東家能說什麼,我與大哥教他兩個兒子識字,又幫他做活,一個月才三十個錢,大哥高些也才五十個錢,兩個大活人,一個月總共才付八十個錢。這麼好的事,他們哪去找去。真要說什麼我還高興呢,依大哥那手活計,去別家鐵匠鋪里,都是小師傅了,哪像這東家小氣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