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見過不少這樣風月班頭,那可真是比男人還男人,比男人還大氣,還講義氣。
這話,別人聽了一笑而過,唯獨李景隆有些動心。
「殿下這話,什麼意思?宮裡的吃膩了,要試試外邊的!肯定是了,男人嘛,家花哪有野花香。況且,馬越野,騎起來越有趣不是?」
「不過,這事要是給殿下張羅了,讓皇爺知道,我這腦袋?」
「可收益也大呀,所謂人生四大鐵,同扛槍,同坐窗,同分贓,同票唱若是給太孫殿下張羅美了。以後當個大將軍,也不是沒指望!」
前頭,叫王大膽的官差頭目被歲月一頓搶白,頓時臉上掛不住。
「他娘的,真是給你臉了!」說著,大手一揮,「兄弟們,上!敢阻攔咱們的,一律拿下!」
話音落下,捕快差役們抽出刀劍,蜂擁而上。
「姐,怎麼辦?」打手棍子問道。
江風吹亂了歲月的頭髮,露出她美麗又帶著飽經事世的容顏。此時江面上,數艘畫舫上,都有人在驚奇張望,指指點點。
「這艘船,是老娘和姑娘們安身的所在,更是我們這些女人的指望。若是被官差上來,毀了咱們的家倒沒什麼,有身子在再豁出去臉面掙就是了。」
「可要是驚擾了恩客,讓客人在咱們地頭上出事,那就真是連臉都沒了!這世道,女人沒了清白身子,又沒了臉面,怎麼活?人家來畫舫上快活,就是圖咱們這夠消停。都是有臉面的客人,幾位恩客還是官身,若是傳揚出去,毀了咱們要緊,可不能毀了這些恩客的名聲!」
自古以來風月場也好,銷金窟也罷,賺的就是個名聲錢。若有了被官差查抄的先例,客人們便不會再來。若是東家不能保證客人的利益,更是沒法做買賣。
說著,歲月清冷的呸了一口,「棍子,抄傢伙,豁出去被官府抓起來,也要掙這個臉面,不能讓官差上船抓人!你們別怕,出了事,我就算把這些年賣身的銀子都拿出來,也會保你們平安。」
「好嘞!」那棍子也是亡命徒,帶著幾人拿起穿上的竹竿子,阻攔那些上船的官差。
竹竿長,馬上就堵死了官差前進的路線。頓時,官差們破口大罵。秦淮河上,畫舫中的女子和客人都笑了起來。
甚至其他船上,有大膽的客人,乾脆把酒桌放在了甲板上,當樂子一樣的看著。
「應天府的差役,廢物!」
方才還看熱鬧的朱允熥,頓時冷臉,罵道,「老李,你不是說一隊差役就能手到擒來嗎?你看看!」
李景隆心中惱怒,他哪想到那老鴇子那麼硬氣,更沒想到應天府的差役是紙老虎。早知道,他就帶巡防軍或者兵馬司的兵的來了。
「殿下莫惱,這些差役捕快,也就嚇唬老百姓,抓個賭抓個暗娼吾的!」李景隆賠笑道,「再說,這是水上,一時有些拿不下,也算情有可原!」
說著,見一個差役剛爬到船上,就被大竹竿子桶了下來,不由大怒。
「沒用的東西,給爺上!」
李景隆出來的時候,身邊也帶了幾個家丁,在另一艘小船上。
家主一聲令下,這些看著不起眼的家丁,駕船就沖了過去。
嗖的一下,一根鐵鉤子掛在畫舫船舷,緊接著幾個漢子咬著刀,三兩下就爬了上去。
「別讓他們上來!」畫舫上的人大喊,然後有人舉著竹竿就要亂掃。
「臣僭越了!」李景隆冷臉對朱允熥告罪,忽然從旁人手裡奪下一張弓箭,迎著江風拉入滿月。
「你?」
朱允熥剛想說,你行嗎?
只見箭如流星,嗖的一下,船頭一人慘叫落水,江面馬上泛起陣陣紅色,在燈火下格外刺眼。
見血了,死人了,船頭,江上全部失聲。
「小的們,給本將衝上去,有阻攔者,殺無赦!」李景隆大喊一聲,跳上邊上的戰船,也帶人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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