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老爺子讓朱允熥回鳳陽中都祭祖,李景隆帶三千殿前軍護衛。
「殿下策馬回京當日,臣亦快馬趕回!」李景隆偷看下朱允熥臉色,小心道,「前幾日聽說殿下身體有恙,臣心急如焚」
「好啦!」朱允熥開口打斷,這李景隆無論你問他什麼,他都能扯到拍馬屁上。
「叫你來有個事!」
「臣,就是給殿下辦事的!」李景隆回道。
「好人呀!就是他媽的,沒有才幹!」
朱允熥心裡嘆息一聲,嘴上道,「明日朝會,你彈劾一個人?」
李景隆毫不遲疑,「誰?」
「詹徽!」朱允熥道,「等都御史凌漢彈劾之後,你再參他。」
提起詹徽,李景隆心中也有幾分怒火。再怎麼樣,他也算是淮西武人集團的一員。審理藍玉案的詹徽,即便是沒有敵意,也成了他們這些武人的敵人。
尤其是蔣瓛因為離間君上,殘害大臣的罪名入獄之後,他們看詹徽更加不順眼。
「臣參他進讒言,殘害國家忠良。假傳聖意,羅織罪名。」李景隆開口道。
人才!
朱允熥心中喝彩。
人才,聰明的人才,一點就透,根本不用多說。
這個罪名拿出來,最為當時應景。藍玉案,錯的不可能是皇帝。只能是辦案人員,抓了那麼多軍侯,引起武人憤慨,必須有人承擔。這個罪名拿出來,武人們直接轉移火力對準詹徽
「嗯!」朱允熥裝作沉思點頭,「是不是狠了點?」
「臣覺得這還算輕了!」李景隆想想,「這些年,他詹徽身為文臣,沒少和我們武人打交道。旁的不說,藍玉沒犯事的時候,他和藍玉走得最近,藍玉有罪,他也不能免。」
朱允熥再次點頭,「甚好!」隨後道,「這幾日,輿情如何?」
李景隆知道朱允熥的言下之意,開口道,「各軍侯感念陛下天恩,也感念殿下的回護之恩!有人私下裡說,殿下仁厚已超故太子,未來必為明主!我等武人,別無長處,唯有一條命,獻與殿下!」
「這話過了!」朱允熥板臉道。
「雖過,但是實情。」李景隆少見的沒有阿諛奉承,開口道,「這話,臣也只說給殿下一人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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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奉天殿中,老爺子也在見人。
老爺子端坐在龍椅上,何廣義跪在地上,殿中只有他們二人。
「那狗才,和太孫說了什麼?」老爺子淡淡的問道。
「殿下見蔣瓛時,臣在門外五步之外,什麼都沒聽到!」何廣義開口道。
老爺子有些意外,「沒帶你?」說著,一抹笑容爬上老爺子的額頭,自言自語道,「臭小子,跟你爺爺還這麼謹慎!」
「回頭你審下蔣瓛,問他和太孫說了什麼!」老爺子繼續說道,「記住,你自己審,自己記錄,不能經過第三人之手!」
「臣遵旨!」何廣義叩首,「陛下,蔣瓛和太孫說了什麼臣不知道,但是殿下從牢獄中出來,問了臣一句話!」
「說來!」老爺子道。
何廣義抬頭,緩緩道,「殿下問臣,錦衣衛在北平之事!他似乎要說什麼,可是說到半路就不說了!」
頓時,老爺子的眉頭皺在了一起,眼神凌厲。
「北平?」老爺子冷聲道,「莫非,蔣瓛和那邊?」
「臣不敢斷言,不過看殿下的臉色不大好看,似乎頗為痛心!」何廣義又開口道 ,「在殿下帶傅讓離去的時候,臣隱約聽了一耳朵!」
「聽到什麼?速速說來!」老爺子不耐煩道。
「臣聽見殿下說什麼,切記不能讓您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您歲數大了,不能讓您心煩其他的,臣也沒聽清楚!」
他雖然聽的不清楚,可是說的已經夠清楚了。
老爺子臉上表情複雜,嘴裡喃喃道,「好孩子!知道心疼他爺爺!」
說著,老爺子板臉繼續道,「你去審蔣瓛,然後料理了他!」
「兩個時辰之後,蔣瓛會畏罪自殺!」何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