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然,何廣義目光如刀。
是的,秦王被毒死,皇太孫遇刺,幾乎就是腳前腳後,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
難道這兩件事,是同一個人所為?
想到此處,何廣義頓時毛骨悚然,後脊梁骨滿是冰冷。
秦王死了,皇太孫死了,誰獲利?
秦王死了,皇太孫處置淮王,誰獲利?
或者說,太子一脈的血脈死亡,誰獲利?
「回去稟告殿下,本王只求安樂,不求其他!」朱允炆淡淡的說了一句,拿起茶碗。
見狀,何廣義起身,「下官,告辭!」
屋中,只剩下朱允炆一人,靜靜的看著那青花纏枝的茶碗。
待腳步聲遠去,原本平靜的臉色突然變得猙獰。
啪地一聲,狠狠掃落茶碗,碎裂一地。
「狗和尚害我!」
他用屁股都能想出來,這種事的除了那個道衍和尚之外,再也沒有第二個人。
明明說好是同氣連枝,可卻暗中禍水東引,想置自己於死地。
若自己被東宮處置了,諸王必定人心惶惶。以後,這種事就成了他燕藩起事最說得過去的藉口。
「新帝殘暴,無故弒兄!」
幸虧,朱允熥沒那麼糊塗,老爺子也沒那麼糊塗!
可是,他道衍也不糊塗,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狗和尚瘋了,他巴不得天下馬上亂起來,他巴不得我們這些龍子龍孫,馬上廝殺起來!」
朱允炆臉上滿是恨意,漸漸這種恨意變成了冷笑。
「你們都覺得,我是筏子。可以隨意的作賤我,欺負我,卻不知,我也早不是當初手無寸力的皇孫!」
「我要你們,都死!」
想到此處,朱允炆臉上已滿是狂熱。
邁步偏間,是一間書房,鋪就紙筆,開始寫道。
「皇祖父在上,不孝孫允炆叩拜!」
「自就藩淮安以來,孫兒安分守己,潛心求學不問世事。然,樹欲靜而風不止,孫兒失去雙親,無依無靠之人,卻成了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後快!」
「先,殿下在淮安,遇和尚死士,始作俑者為道靜!」
「這次,又有人禍水東引,故意與淮安有關之證據!」
「孫兒不勝惶恐,不可終日。本無欲無求之人,卻三番五次遭人暗算!」
「孫兒無用之人,早就表明心計,願為大明一賢王。孫兒少年孤苦,有知自己蠢鈍,所以大徹大悟淡泊名利,只求關起門來過日子。心中所念者,唯有皇祖父龍體!」
「皇祖父聖明」
一封信,好似字字血淚,聲情並茂。
話語之中,滿是自己被人嫁禍的無奈,滿是身世的悽苦。
但書寫之人,眼中卻滿是冷笑。
「上一次,皇爺爺殺道衍,四叔你欺君了?這一次,你看皇爺爺給不給你揪出來?道衍,道靜,哼哼!」
隨後,朱允炆吹乾墨跡,小心的把書信裝好。
這封信,等於他的自白書。
他不用和朱允熥解釋什麼,因為若朱允熥不信他,今日何光義就是來問罪的。
而且,上次他用自己最心腹之人的死,已經讓朱允熥徹底的相信他。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朱允炆再次在一張紙上寫下這句話,笑容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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