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是做錯了,爺爺也不怪你!」
「皇爺爺,近日太醫的藥,您吃了沒有?孫兒總覺得您老?」朱允熥看老爺子臉色不好,忍不住用只有他們倆人能聽見的聲音,小聲發問,「是不是,又哪裡不舒服?」
「先說國事!」老爺子笑笑,「人老了,人一會兒鬼一會兒的,不礙事!」
殿中群臣,見他們爺倆竊竊私語,也都不敢言語。
朱允熥看看臣子們,開口道,「這幾個官員,雖然品級不高,但職責重大。所用者,務必品德高尚,操守極好!」說著,頓了頓,「凌漢,回頭你把這幾年,吏部考核優等的,應該升遷的官員單子給孤看看!」
「臣,遵旨!」凌漢道。
戶部尚書傅友德又奏道,「臣啟奏陛下,皇太孫殿下。寧波海關奏報,東瀛倭國今年一來,往來我天朝船隻增多,人員亦多。倭國船隊中,有倭使攜倭王國書前來,需奏請陛下,允許倭人上岸進城!」
寧波,是老爺子定下的,專門和倭國商業人員往來的唯一港口。
按此時的大明律,倭國商人水手,哪怕是官員,來天朝之地,一律住在城池之外,不得擅自入城。
說白了,他們有來做買賣的資格,卻沒有真正進城的資格。
老爺子對倭國半點好臉色都沒有,當年剛立國年輕時,若不是臣子等勸誡,說不定真的發兵去打了。
「倭王?什麼倭王?」寶座上,朱允熥不悅道,「倭國現在許多王,誰知道是真王假王?怕又是個濫竽充數之人!」
此時的倭國,剛剛結束南北朝的內亂,但國內依舊軍閥林立。其中不乏對大明恭敬者,但也有許多仗著海峽天險,頗為不敬的人。
這些人,若對大明有所求,便恭敬禮讓。若無所求,便是一副,你打不著我,不能奈何於我的嘴臉。
所以,老爺子才會覺得倭人奸詐。
「還是按老規矩!」朱允熥繼續說道,「倭人來大明,不得上岸。一律居住於城外,不得踏足內陸領土。違令者,殺無赦!」
「臣遵旨!」戶部尚書傅友文道。
其實,這並不是刻意針對倭國的不尊行徑。此時的大明眼中,只要不是大明百姓,俱都是番人。無論是金髮碧眼的客商,還是捲毛棕發的色目人,一律沒有資格上岸。
「臣有本奏!」禮部尚書李原名奏報,「琉球國主上書鴻臚寺,欲往天朝而來,覲見天顏。然國小邦微,國中無造船良才。是以,心念多年,但終不能成行。特奏請陛下,請與工匠水手,以全其盼!」
這次,老爺子終於開口了,緩緩道,「琉球雖小,然對中華大明一向恭順有加,忠貞不二!」說著,沉吟一番,「傳旨福建布政司,從福建船政司中,選能工巧匠移居琉球,為琉球國主王事!」
說著,又深思一會,「雖移居琉球,但亦是中華之民,須繁衍生氣不愧祖宗天地。從閩人中挑選三十六姓吧,閩人規矩多,多選些姓氏,方能更好的開枝散葉!」
「陛下聖明!」群臣稱頌。
朱允熥有意讓老爺子高興一些,開口問道,「中書舍人劉三吾,皇爺爺親編的《醒貪簡要錄》可曾印刷完成?夠不夠分發給天下官員,人手一本呀?」
劉三吾出列道,「回殿下,已印刷三萬三千餘本,隨時可以發行!」
「以御賜的名義明發天下,讓天下官員都看看,看過之後,凡五品以上官員,都給孤寫一份奏摺上來!」朱允熥說道,「都談談,觀後感!」
說著,朱允熥朗聲背誦道,「四民之中,士最為貴,農最為勞。士之最貴者何?讀聖賢之書,明聖賢之道,出為君用,坐亨天祿。農之最勞者何?當春之時,雞鳴而起,驅牛秉耒而耕,及苗既壯,又須耘薅,炎天赤日,形體憔悴。及至秋成,輸官之外,所余能幾?或遇水旱蟲蝗,則舉家遑遑無所望。今居官者不念吾民之艱,至有刻剝而虐害三事,無仁心之甚。」
「天下最幸運的,最尊貴的就是官員。享受百姓奉養,手握百姓生殺大權。可是有些人,明明讀的是聖賢書。可卻忘了聖人的教誨,不知民間疾苦,又貪財刻薄,殘害百姓。這樣的沒良心之人,我大明是不要,也是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