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暴愛卿所奏也是奏周王的嗎?」朱允熥問道。
「臣奏宗王周藩侵吞錢莊盛恆達三十萬錢款!甚至私下以麾下護軍,衛所之軍餉,授與商人放貸,收取高額錢息!」
一石激起千層浪,若說剛才的罪名還是藩王們私下裡見慣不慣的行徑,那用軍餉去放貸,簡直就是駭人聽聞。
「怎麼還有這樣的事?」朱允熥開口道,「慢慢說,說真切些!」說著,站起身,緩緩走下御階。
「有商號名盛恆達做軍需起家,名下有錢莊棉廠還涉及到借款放貸。」暴昭繼續道,「臣已查實,這盛恆達有宗王周藩的股,這些年來販茶販馬,又在中原收取棉花,使得周藩日進斗金。」
「因這錢莊有放貸的聲音,所以周藩也把每年都收益交於商號用於放貸。但作為人心不足,周藩思域膨脹,擅自動用數萬將士的軍餉存進盛恆達錢莊,放高利貸謀取私利!」
嗡!
殿中開鍋一樣,不管城府多深的大臣,此刻都是面紅耳赤。
數萬大軍的軍餉?一個不好就要鬧譁變,一旦中原腹地鬧起來,那可是要傷大明元氣的大事。
「這些頭鐵的書生不單頭鐵,還真他媽壞呀!」朱允熥心中暗道。
昨日他跟暴昭的暗示中,可沒有軍餉放貸這條大罪。這是朱允熥攥在手裡,等老爺子走了之後,直接弄死周王的鐵證。
看來,這些頭鐵的言官們是要麼不做,做了就要一棍子打死,讓周王永不翻身。
忽然,朱允熥的目光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的老鐵頭凌漢。
方才先出列奏報的是嚴震直,暴昭是後出來的。先抑後揚,層層加碼,讓周王之罪顯於朝堂。這等心思,未必是暴昭那個可以欺之以方的君子想出來的。
定然是這老鐵頭,在背後支招了!
「凌愛卿,你怎麼看?」
所有人都在等著皇帝的雷霆怒火,挪用軍餉就是死罪,還放高利貸,還侵吞百姓田地,巧奪商人銀錢。
若說以前秦王是諸王之中最暴虐之人,那現在一向頗有賢名的周王,則是真的國朝第一大奸。
但誰也沒想到,皇帝的怒火遲遲未到卻先問向老臣凌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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