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驤又有些苦口婆心的說道,「做人得分得清好賴不是?而且,還得感恩。」
說著,站起身,在常家兄弟詫異的目光中邁步,「我就不在府上吃飯了,先回去,你倆也別送!」
「等等!」常升疑惑道,「您不是奉旨問話嗎?」
毛驤笑道,「問完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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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毛驤走遠,常家哥倆才明白奉旨問話的真正意思。
問的不是常遠,而是他們哥倆。
問的不是勾結藩王的事,而是他們哥倆明沒明白皇帝的一片苦心。
是問話,同時也是告誡還有警告。
是寬赦,同時也把難題留給了常家兄弟。
常遠暫時被關到小黑屋裡去了,兄弟二人相對而坐,拿著酒杯,嘆息無語。
「有些事,皇上不想問了。」常森先開口道,「是怕問多了傷心,更是怕那逆子連累了咱們!」
「不是連累,而是從犯!」常升苦笑,「也不是不想問,而是皇上定然都知道了,只是不想說。」說著,嘆口氣,「換成別人家,這是死八回的罪過!」
旋即,再重重嘆氣,「這回,皇上是真惱了,心裡也是真氣了!」
「當初我就不該給他開條子」
「現在說都晚了,莫說你我這幾年也是飄飄然。」常升嘆道,「就算沒這事,也能弄出其他的事來!」
「可怎麼也不會牽扯到藩王身上啊!」常森咬牙道,「他真是膽大包天,還真是愚蠢至極。」
「姓毛的那句話沒錯,幾代人的功績不能毀在不孝子的手裡啊!」常升喝口酒,滿嘴苦澀,「這個家差點就讓他毀了!」隨後,冷笑,「好多人的家,都讓他給毀了!」
「那遠兒?」常森問。
常升沒說話,拿起酒壺猛的灌了下去。
「我知道了!」常森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然後看著瞬間衰老了十幾歲一般的兄長,心疼的說道,「我明白了,咱們也要給人家一個交代。」
不是給皇上,而是給死去的人,給捲入案子的人,還要給那些在暗中看著的人。
「嗯!」常升說著,眼眶子猛的通紅。
「哥」常森也跟著落淚,顫聲道,「我可下不去手!」
常升沒說話,大手卻直接攥住弟弟的手。
不多時,屋裡全是他倆個的哭聲。
不知過了多久,常升踉蹌著站起身,走到門口,「管家!」
「老爺!」
「告訴夫人,給少爺煮一碗餃子,把我珍藏的好酒,也給少爺送去一罈子。然後,再給他選個丫頭。」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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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漫長,但依舊要迎來黎明。
天還沒亮,一輛馬車從鄭國公府後門駛出,緩緩朝著城外而去。
城門口的守軍,見了常家的腰牌沒有阻攔,開門放行。可還是好奇的朝著馬車裡看了幾眼,馬車上沒有人,沒有貨,好像拉的是一口棺材。
「鄭國公家裡出喪?」
常家這樣的人家若是有白事兒,怎會如此草率,且悄無聲息?
而且,方向也不對呀。
常家的墳地是御賜的,挨著紫金山那邊,守著皇陵。
這面,則是出城去往句容那邊走。
馬車繼續前行,趕車的老僕面無表情,等到了沒人的地方,才一邊走一邊哭。
「少爺呀,您放心,小老兒不會把您隨便丟亂葬崗去的,小人這就去鄉下給您買一塊好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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