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省某個偏僻小縣城,一個穿著洗得發白舊軍裝的中年男人推著單車走進狹窄的胡同,停在一戶普通人家院門前,掏出鑰匙開鎖走進去,很快又關上了院門。
院子面積不大,堆放了許多舊物什有些雜亂,並排三間正屋,屋門敞開著,男人停好單車進屋,東間裡隨即響起一把年輕男子的聲音:「是秦叔來了麼?」
「哎是我。小帆你餓了沒?那邊午飯應該做好了,我這就過去端過來。」
「不急,秦叔先歇會,今天有消息嗎?」
「有了有了,你看這個。」
中年男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綠色匯款單,遞給靠窗大炕上躺著的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在中年男人幫助下慢慢坐起身靠在炕頭,窗外投進來的光線照著他蒼白瘦削卻不失清俊的臉,赫然是白俊帆。
白俊帆接過匯款單細看,臉上笑容逐漸消褪,不太相信地輕喃:「只有一萬?」
中年男人忙道:「已經很多了啊,足夠治好你的傷病了。這個不能讓我家那婆娘看見,還得幸虧郵局裡老黃幫忙,匯款單一來到他就通知我去拿,不然郵遞員送到家裡讓婆娘們知道,以為是我的錢,那不得了,要吵翻天的。」
年輕男子似乎沒聽見,目光沉沉緊盯著匯款單附言欄上兩行小字:只有這些,最後一次!
沉默良久,白俊帆吐出口長氣,讓中年男人又扶他躺下,將匯款單遞迴去:「把錢領出來吧,之前住院治療借人家多少都還上,剩下的秦叔拿著,該怎麼花用就怎麼用,這段時間太麻煩你們了,都是因為我,孩子輟學老人停藥,是我的罪過,不怪嬸子她們吵鬧。」
「不是不是,怨我沒能耐,哪能怪你?」
秦叔擺著手,滿臉愧色:「蠢婆娘眼淺不懂事,小帆你不要跟她們一般見識。當年在部隊,你父親、我的首長待我恩重如山,要不是首長,我一個小學沒畢業的農村兵哪能有進步,退了伍更不可能分配在縣城工作,還娶了婆娘有一個家……照顧小帆是我應該做的,不然我就太對不起首長了!」
在白俊帆的堅持下,秦叔把匯款單揣進了口袋,反正白俊帆現在還沒康復,出不了門,樣樣都是他打理,就把這錢領出來好了,到時用白俊帆的名字存進銀行,給他買營養補品吃,用最好的藥,儘快恢復健康。
還有,自己要上班抽不出空,得請個人專門照顧病人。
婆娘和岳父母都是不講道理的,當初就不同意自己照顧俊帆,他們不給俊帆端茶送水、洗洗涮涮就罷了,還教唆孩子們嘲諷辱罵俊帆,趁他去上班,六個孩子直接把人扛出門扔了。他聞訊趕回來,只得跟街坊鄰居賒租了這個小院安頓俊帆,為此婆娘又是大吵大鬧揚言要離婚,還說俊帆是他在外頭生的野種,不然怎麼他非要剋扣自家兒女卻不肯放棄俊帆……真是瘋了!不過家裡確實一點錢都沒有了,連幾樣值錢的東西都被他搜刮去換錢給俊帆治傷病,還欠下一屁股的債,天天被人追問還錢,現在好了,終於有錢了,唉,真不容易啊!
秦叔回自個家拿午飯去了,白俊帆躺在炕上,望著積滿灰塵的破舊屋頂,臉上神情變幻交替,一忽兒凌厲恨怒一忽兒蒼涼悲傷,手握成拳,用盡所有力氣錘打在炕沿上,激起一股塵灰,他也無所謂,在這地方住了一個多月,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環境。
秦家老少容不下他,他也是受不了這份貧窮,讓秦叔想辦法把他帶去郵局給柳兒打電話,跟柳兒說得很清楚,落魄到這個地步了:頭上沒有片瓦、傷病得不到醫治、連喝口水都困難!就要十萬塊錢,柳兒她竟然不肯給!
真的不念舊情、心腸這麼硬了嗎?當初的山盟海誓、相親相愛難捨難分全是假的?沒錯,他是聽了姑姑的話,為家族為前程,考慮要另結高門姻親,可是他內心一直有她楊柳兒啊,不然為什麼要把她帶回京城,他對別人都是逢場作戲,對她才是真愛永遠不會離棄,怎麼就不能明白呢?
姑姑一直有跟他談及楊柳兒的服裝公司,如何如何的賺錢,認定是他給了柳兒本金辦的公司,讓他儘快拿下來,但他自有考慮,沒有按照姑姑的主意去做,暗中還阻撓過姑姑不利於服裝公司的行為,他了解柳兒,不管怎麼賭氣怎麼鬧彆扭,柳兒心裡都絕對有他,而且他占的還是最重要的位置,就如同他心裡永
第六百二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