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由紛紛一驚:
在這個窮山惡水的地方,居然還有這麼一片世外桃源?
只見鳥槍換炮的老閔家,早已不是以前1大間竹籬笆屋,老婆孩子小姨妹統統擠在一起的寒酸模樣了。
一水的紅木二層木樓,房前屋後桃花、杏花爭芳鬥豔。
梨樹芭蕉打理的清清爽爽。
木樓旁流水潺潺,屋後各種熱帶水果碩果纍纍。
青石砌成的小徑通幽,庭院裡葡萄架下清涼宜人。
原本就很講究生活的老閔,現在終於有那個追求精緻的實力了,現在恐怕要讓他回城,估計老閔還真不一定稀罕他老家的十里洋場。
一行人進院。
老閔和他老婆,還有小姨子苗美莎擺上瓜果點心、茶水蜜糖,招呼著大家就在葡萄架下落座。
原本以為來下鄉插隊,會受盡各種苦難的安紅和白粉霞。
此時仿若走進了天堂。
這真是來接受再教育的?
咋感覺像是來開眼界、來旅遊的呢?
柔柔的含住一片烤芒果乾,心裡甜蜜蜜的白粉霞忍不住問,「老閔學長,您屋對門那幾件茅草屋,為啥不拆掉呢?」
上山下鄉延續時間很長。
下鄉插隊的知青,分為老中青好幾代,老閔屬於第一批下鄉的知青,所以白粉霞得稱老閔為「學長」。
「拆?」老閔推推眼鏡框,「在這拉牯寨子裡,恐怕沒人敢動、也沒人願意動那幾間茅屋。」
「那是我家老閔的念想。」
老閔老婆依舊還是那麼善解人意,只聽她開口解釋道,「每當我們打開門,一眼就能看見那幾間屋子。
看到它啊,老閔和我就能想起以前那段挺艱難,但也挺快活的日子。」
白粉霞哦了一聲。
不過她其實也是理解岔了,白粉霞還以為那幾間茅屋,是老閔小兩口,以前日子過得艱難的時候的舊居。
但楊車娜姆知道:那幾間茅屋,其實是羅旋和張曉麗曾經住過的「知青屋」。
那裡承載著羅旋和老閔喝酒的記憶,也有苗美莎送貨上門,最後被豬拱了的回憶。
當然更多的是娜沐、娜美、娜朱迪這些拉牯姑娘們,合力對付侵略的過往
因為承載了太多痛和笑,所以沒人會去拆茅屋。
當天晚上,老閔的院子裡亮起無數火把,整個拉牯寨子裡的男女老少,全都來參加羅旋的歡迎晚會。
大家盡情的吃啊,喝啊,唱啊,跳啊!
拉牯人本就愛熱鬧、愛紅火。
加上嗜酒的他們,今晚有喝不完的苞谷酒、米酒,有吃不完的山雞野兔牛肉羊肉,蟒蛇田鼠那啥甲、烤魚烤乳豬,那是敞開供應。
鄉親們哪有不願意來的道理?
至於說這場宴會究竟是用來幹什麼的?
這個不重要。
大伙兒有酒喝,有肉吃,吃飽喝足再跳上一會兒。消化的差不多了,再繼續吃,繼續喝。
「她們真能喝、真能跳啊。」
幾缸子米酒喝下去,安紅和白粉霞臉上紅霞飛,「霞,你有沒有發現,這裡的人,她們活的很快樂?」
白粉霞醉醺醺的點點頭,「是啊,他們臉上的笑,都是發自內心的,她們這種歡快的情緒,把我都感染了呢!」
安紅微微一笑,「或許是這個寨子裡的人,他們經濟條件比較好,擁有那麼多橡膠園、養殖場。所以」
白粉霞搖頭,「不是。這個寨子裡,因為有些人比較懶或者是腦子比較愚鈍,所以不可能都富裕起來。
我問過羅旋,他說『水不澆無根之木』,老刀老閔他們,只扶持那些值得幫,他們也自己願意改變、想過得剛好的人。
在這個寨子裡,依舊還有很多窮人,可她們臉上的笑容,卻同樣還是那麼燦爛唉,我真是羨慕他們啊。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久沒有真心的笑過了。」
「安紅,你有沒有問過自己,我們有多久,沒有發自內心的大笑過?」白粉霞問。
自己有多久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