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鬆地跟妹妹快玩笑了。
他拿蘸水的棉簽輕柔地擦著周晚晚乾澀起皮的嘴唇,「現在該擔心的是那個一場都不肯哭的。」
不是不想哭,是不肯哭。
那個不肯哭的馬上就出現了,手裡還拎著國寶級的老中醫郭老先生。
郭老先生氣急敗壞,鬍子眉毛都要炸起來了,「我說了今天能醒她就能醒!你拽我幹什麼?你一天趴那叫二十個小時,她不是也不醒?我去了就能把小丫頭叫起來?!」
沈國棟根本就不搭理叨叨個沒完的老頭子,木著一張臉把人拎進來往床邊一放,就不說話了。
「哎呦!小丫頭終於肯醒啦!你再不醒這幾個臭小子就要把二龍山拆了!」郭老先生笑眯眯地過來給周晚晚把脈,周陽和墩子都紅著眼睛緊張地在旁邊盯著,就怕郭老先生說出什麼不好的消息。
周晨手裡緊張地抓著一個鐵皮暖水瓶,手指都攥白了還不自知,臉上想努力給妹妹一個安撫的笑容,卻僵硬得完全沒辦法控制表情。
沈國棟一直盯著郭老先生的手指,呼吸都小心翼翼,熬得通紅的眼睛卻如帶血的刀鋒,因為太過專注甚至流露出了凌厲狠虐。
從他抓著郭老先生進屋,一眼都沒看周晚晚。
郭老先生把手指從周晚晚的手腕上拿下來,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周陽幾個幾乎被這輕輕一聲嘆息嚇得魂不附體,屏息凝神地看著郭老先生,誰都不敢開口問結果,就怕他一句話判了他們所有人的死刑。
「郭爺爺,我現在沒有不舒服,我覺得病已經好了,您覺得呢?」您老人家就別賣關子嚇唬我哥哥了!
周晚晚一醒過來就馬上在空間裡給自己做了身體檢查,她並沒有特別嚴重的病。只是因為那天看到大蘭子母子的慘劇而情緒波動太大,這個幼小孱弱的身體承受不住,選擇了昏迷來自我保護而已。
一個六歲小女孩的身體,還先天不足、後天失調。她前世今生兩世為人的巨大情緒波瀾根本不是這具幼小的身體能承受得了的,會這樣真的太正常了。
好在昏迷過後並沒有什麼後遺症,只需要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況且她有空間靈液,讓身體恢復正常最多也就一兩天的時間。
可是她必須引以為戒,以後絕不能輕易有這樣大的情緒波動了。
世事總難兩全。她能有幸重生,就得承載兩世為人的沉重和責任,別無選擇。可即便是這樣,周晚晚依然感恩,也會選擇積極面對。
人們都說人生無常,這無常里不只有突發的意外和遺憾,更應該有努力爭取下的改變和驚喜。
她會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爭取,結果如何沒人能知道,至少,她知道自己永遠不會放棄。
郭老先生瞪著眼睛沖周陽幾個揮手。「都出去!都出去!你們這麼死盯著,老頭子心肝兒都發顫,看不了病!」
沈國棟一步跨過來,伸手就要薅郭老先生的脖領子,卻被周晚晚一聲「沈哥哥」給定住了身形,「沈哥哥,你不要擔心,我沒事了。」
沈國棟轉頭看了周晚晚一眼,臉上的肌肉痙攣般抖動了兩下,轉身就大步走了出去。
周晚晚不明所以。他剛才是想沖自己笑吧?是吧?沈國棟真的是太不對勁兒了。
「對不住您了,郭老先生。」周陽趕緊替沈國棟道歉,「國棟這是太著急了,您不要往心裡去。我替他向您道歉。也代表我們全家謝謝您。」
周陽恭恭敬敬地給郭老先生鞠了一躬。周晨和墩子也跟著充滿感激地彎下了腰。
「國棟哥這是急的,緩緩就好了。」周晨給周晚晚掖了掖平整的被角,輕撫了幾下她的頭髮,沖郭老先生歉意地笑了一下,跟著周陽走了出去。
墩子走在最後,關門前他忽然回頭。又深深地給郭老先生鞠了一躬,然後儘量低下頭,掩藏著通紅的眼圈一言不發地出去了。
周晚晚的眼圈也紅了,她自己任性胡鬧不愛惜自己,害得哥哥們這麼難過,真是太不可原諒了。
「不聽話的小丫頭!」郭老先生嚴肅地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滄桑睿智的眼睛裡滿滿都是無奈,「忘了爺爺跟你說的話了?」
周晚晚慚愧地低下頭。她確實是忘了。她恨天恨地地重生,哪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