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是用大米發酵出來的,去年年底時,你蓮嫂不就討了些米過去,說是蒸米做酒,不是還送了幾個米糰子餵你這隻小饞貓嗎,諸時軍見小鮮垂涎著他的酒杯,舉起了筷子,在她的舌頭了點。
「外公,那我們也留幾斤做酒給你喝?」小鮮村頭的那幾畝地,今年是示範田,每畝的產量相較於去年略有降低,可長勢還是比村裡的其他稻田精神。村長和諸時軍琢磨了一陣,也沒有找出多產的原因來。
「做酒可不是隨意的事,先要選好米,」諸時軍剛要打開話匣子,手中的筷子倏地擱下了,鎖緊的眉頭也鬆開了。
「小鮮,你可真是外公的福星,」諸時軍抱起了外孫女,笑聲洪亮,說不出的開心。
村裡的稻子沒幾天就全賣掉了,錢比農糧站足足高了兩塊錢,全村的稻子買了出去,一共得了十幾萬塊錢。最讓村長歡喜的是,村子的萬餘公斤稻子,硬是沒出一分運費。
秋收後的第十五天,村裡的娃可熱鬧開了,他們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大的鐵皮子車,每一輛都比三狗子叔的那輛大,藍色的重汽重卡,來了五輛,將村裡的稻子全都運下了山。車的車斗上寫著「國酒」的字樣。
「諸廠長,都說我們是菸酒是一家,你送來試驗的米很好,葡萄糖的含量比東北的大米都要高,以後這村子裡生產的稻子我們廠全都要了,」隨著車一起來的,是一個面色紅潤,像是天天喝醉了酒的五十多歲的男人。
他來得時候,還帶了兩瓶酒,說是給諸時軍品的,小鮮偷偷地瞄了一眼,紅黃黑三色的盒子,裡頭裝了兩瓶酒,打開蓋後,香氣經久不散,後來老爺子喝酒時說了,那叫醬香。
都說商場比官場更無情,可諸時軍卻不這麼認為,他在捲菸廠結交下來的朋友,可沒忘了他這個老頭子。
稻子賣出去後,村子算是完成了一件大事,照著每戶可得的份額,就連村里田地最少的趙阿婆都舀到了兩千來塊錢。老婆子那雙渾濁了的老眼,看到了錢時,還用蹩腳的算術法子,來回數了好幾次,不信地嚷嚷著:「老太婆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錢,可別是假的。」村裡的人和她打趣著,「趙阿婆,是真的,有了這錢,你可以修間大瓦房,再來了山洪,也不怕嘞。」
趙阿婆聽了「呸」了口水,就巍顫著雙小腳,找地方藏她的錢去了。
賣糧後沒多久,村長就在村裡的大喇叭里,公告了三狗子要參選村支書的事。
原本以為,三狗子當選是件秋天葉子要黃,冬天蜀子要紅那樣順利成章的事,畢竟葛村這麼個窮鄉僻壤的小村,村長支書都是一任做到老,沒人肯來沾村裡的事,可中間偏偏就生了變數。
「錢多多要回來參選,錯了,你是說錢多多的本家伯伯錢永財要回村參選?他不是老早就下山當包工頭,賺黑心錢去了嗎?」趙阿婆有了錢,換上了副假牙,坐在了村口和人閒聊著。
「可不是嗎,還說只要他當選了,就牽頭給村里修路,」村裡的閒漢們也來了勁。
真是樹大招風,村子富了招人。
錢永富和錢永財他們倆的爹剛死那會兒,錢永財就離開了村子,是村里最早出山下海的人。他早年在濟南接了個爛尾工程,賺了錢,成了個包工頭。十幾年下來,也算是個小有資產的萬元戶。要不是上一次,弟弟錢永富去世回了趟家,他還真不知道老家竟然種起了稻子,還賣了一大筆錢。
錢永富的喪事過後沒多久,錢永財就和侄子錢多多商量著,這幾年私人包工頭不賺錢,國家倒是鼓勵開山墾田,沒準還能賣個好價錢。
後來鎮裡就來了文件,說是全村的村民,凡是滿了十八的,有意參加村里競選的,都可以出來競選村支書,再之後,錢永財就挎著個二十多歲出頭的花哨女人回了村。
他回村的第一件事,就是摸出了一萬塊錢,甩在了村長面前,說是補貼村里受災的那幾戶人家的。
「村長說嘞,下個月月初,十一國慶那會兒,要在村口開次全村大會,讓三狗子和錢永財都說上段話,看看能為村里做啥事。」村民們相互傳著話。
小鮮想啊,這還用選嗎?錢家出來的哪有一個好種,當然是三狗子叔當村支書。可村民心裡是怎麼想的,就不做准了。
當天晚上,
83康莊小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