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謹慎之人,他既然說鎮住了,想必一時半刻是無事的,還是等李御醫來了再說吧!你去向繡珠要個拔步床來,本宮今夜就歇在這兒了!」
雲珠驚道:「這怎麼成?離著天亮還早呢,娘娘換了地方,也難睡著啊!」
淑懿鎮定地搖手道:「她到底是太后的嫡親侄女兒,這大半夜的,不便攪擾太后,但本宮若是不拿出些樣子來,回頭娜木鐘若有什麼不妥,太后倒會疑心本宮與端順妃輕慢了!」
雲珠再不說話,只向繡珠說了淑懿的意思,繡珠很快叫小太監抬了一張漆木如意拔步床,一張竹節雕鳳矮足短榻,淑懿和端順妃的宮人們,早去各自宮裡取了錦褥緞被,與她們躺著。
這裡二人才躺下沒多久,外頭就傳著李御醫到了,看起來李御醫同樣是從熱被窩裡被拽出來的,一臉的疲憊風塵色,見了淑懿和端順妃,打了個千兒,卻難掩一絲不悅。
淑懿心想,伺候太后的御醫,終究是有些倨傲的,當下也不理會,只含笑請了李御醫進去,為娜木鐘診脈。
娜木鐘吃了余太醫的湯藥,雖然好了許多,卻仍舊喘著,在靜寂的夜裡聽得分外清楚,想必請他的人在路上已說過娜木鐘的病情了,李御醫也不問剛才是誰來看的,吃的什麼湯藥,只是把了把脈,從奩篋里取出一顆深褐色的藥丸,命人用黃柏湯煎了,給娜木鐘服下,一時服下去之後,娜木鐘果然又好了許多。
淑懿看了看多少有些平靜下來的娜木鐘,問道:「請問李大人,靜妃身子可有礙麼?」
李御醫看了看榻上的靜妃,又搖搖頭,道:「老臣已經盡力而為,能恢復多少,就看靜妃娘娘的造化了,不過娘娘這次發病十分厲害,就算能恢復,只怕也會終生纏綿病榻。」
淑懿知道李御醫是積年有經驗的御醫了,沒有十分的把握,絕不會妄下斷言,驚詫問道:「怎麼會這樣呢?」
李御醫拈著幾縷稀疏的鬍鬚,平穩道:「靜妃娘娘有氣喘的舊疾,這個毛病,一時不會危及性命,但是忌諱的事就比較多,比如要儘量少吃辛辣刺激之物,多吃新鮮果蔬,閒時要多多散步,還有些花的花粉,是絕對不能沾的。」
淑懿看了一眼一旁侍立的繡珠,繡珠立時會意,慌裡慌張地跪下道:「皇貴妃娘娘明鑑,奴婢伺候靜妃,一向是盡心的,方才李御醫說的那些,奴婢早就樣樣做到的。」
李御醫卻似乎不太相信繡珠,揚眉笑道:「若是姑姑確實都做到了,恕我直言,你家娘娘是絕對不會病發的。」
娜木鐘雖然失寵貶黜,到底也是太后的親侄女,皇帝的親表妹,若真是出了什麼事,她一個奴婢粉身碎骨也不夠抵償的,繡珠嚇壞了,兩行淚珠不覺就從眼中淌了出來,磕頭不止道:「娘娘,奴婢伺候靜妃娘娘,不敢有絲毫懈怠,奴婢……」哭聲掩住了言語,只剩下了啜泣。
淑懿當然知道繡珠是個穩妥人,當下便對李御醫笑道:「還求御醫幫個忙,看看靜妃娘娘到底是因何發病的,本宮不是袒護這宮女,只是她雖是靜妃的貼身大宮女,卻也不能步步緊隨,若是……」
李御醫混跡宮中多年,豈能不知這些事?若是靜妃有個三長兩短,這位宮女就要倒霉,他雖然有些傲氣,卻也有幾分醫者的善心,看這宮女哭得可憐,皇貴妃又好言相求,便答應了,淑懿立刻召了昨日所有與靜妃接觸過的宮人進來,聽李御醫的問話。
李御醫問了多時,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他稟性最是驕傲,既然答應了皇貴妃,要查出靜妃的病因,便覺不給出個結果,就要失了自己的面子。
李御醫問不出來,自己也著急,背著手在殿裡團團轉,忽然,他眼睛一亮,看見大殿牆角下一撮被踏碎的青梅,昨夜娜木鐘辣手摧花的時候,就已經很晚了,繡珠原想著明日一早,再叫做雜役的小宮女清理出去,此時仍然堆積在一邊,李御醫慢慢走過去,待離那些支離破碎的花枝很近時,他就已經嗅到了一股可疑的氣息。
李御醫兩根手指小心地拈起一段花枝,湊到鼻尖嗅了嗅,忽然眉開眼笑,道:「原來是這個!」
淑懿一干人也好奇地跟在李御醫身後,問道:「李大人,是什麼東西!」
李御醫不回答淑懿問的話,只問繡珠道:「這青梅是
第百九十二章夜半驚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