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多鐘,陳中原終於回來了。
穿著一身警服,進屋抬手把大蓋帽掛在門邊的衣帽架上。
「小飛來啦!」陳中原打聲招呼,忙著脫衣服洗手,準備上灶掌勺。
杜飛停下嗑瓜子,從沙發上站起來,笑著作揖道:「三舅,過年好!祝您春風得意馬蹄疾。」
一旁的沈靜雅撇撇嘴道:「我還一日看盡長安花呢!」
杜飛一愣,看了看略顯尷尬的陳中原。
沈靜雅明顯有點陰陽怪氣的,這肯定不是針對杜飛,剛才倆人還有說有笑。
既然不是杜飛,那肯定就是陳中原的鍋!
而且,他剛才那詞就是臨時起意,今年正好是馬年,就脫口而出,誰知怵了霉頭。
沈靜雅接那句『一日看盡長安花』明顯另有所指。
難道陳中原這濃眉大眼的,也在女人上犯了錯?
杜飛看向陳中原,投去詢問的目光。
陳中原苦笑道:「當著孩子,你瞎說什麼!」
其實沈靜雅一出口,也知道這句話說的過了,口氣弱了幾分:「哼~小飛又不是外人。」
陳中原無奈道:「沈靜雅同志,我向****發誓……」
不等他說下去,沈靜雅瞪他一眼:「行了,大過年的,剛才是我不對,行了吧……」
陳中原立刻就坡下驢,賤兮兮的湊過去,小聲耳語。
不知道說了什麼,才幾句話沈靜雅就噗呲一笑,不輕不重的拍他一下。
又過一會兒,陳中原換件衣服,叫上杜飛進了廚房。
之前該準備的東西,杜飛和沈靜雅都忙活完了。
大約剛才聽沈靜雅說了,陳中原上廚房先上水池看一眼,回頭跟杜飛道:「你小子行呀!哪兒搞來的這麼大對蝦?」
杜飛笑道:「我們院裡有一哥們,說是他老丈人從山東那邊弄的。」
陳中原也沒多問,轉道:「這麼大的蝦可不好做,聽你舅媽說,要做油燜的?」
杜飛自信滿滿道:「待會我來,您就擎好吧!」
陳中原道:「別都做了,做四隻夠了。」
杜飛應了一聲,又想起那條黑魚:「三舅,那魚怎麼弄?」
陳中原一邊倒油開始炒菜,一邊奇怪道:「你不說要做什麼水煮魚嗎?」
杜飛道:「我原先是想來著,但水煮魚得切成魚片,今天不過年嘛,吃魚不得吃整條的嘛。」
陳中原道:「沒那麼多講究,你想咋做咋做。」
話音未落,刺啦一聲,雞蛋炒蒜苔已經下了鍋。
杜飛道:「得嘞,那我可動手了!」
杜飛這時穿著剛才沈靜雅炸丸子的裝備,伸手就把那條大黑魚提溜出來,拿菜刀刀背對這魚頭一拍。
啪啪兩下。
這條大魚頓時歇菜,放到菜板子上,菜刀從尾巴往上一推,頓時半片魚肉就卸下來……
陳中原負責炒菜,一共是六個菜,都是平時少見的細菜。
細菜是過去的叫法,就是當季供應不多的,比較金貴的蔬菜。
像蒜苔,黃瓜,豆角……
尤其是黃瓜,在京城冬天根本見不著。
不知道陳中原走了什麼路子,竟然搞來了一根,拌的海蜇頭。
不過與往年不同,有了杜飛加入,一道油燜大蝦,一道水煮魚,兩道頂門大菜,都由杜飛掌勺,陳中原這個家裡的大師傅反而成了打下手了。
「對了,三舅,我舅媽能不能吃點辣的?」杜飛一邊忙和一邊問道。
陳中原道:「能吃,你舅媽娘家早先就是四川的。」
不過杜飛也沒弄的特別辣,一來還有倆孩子,二來沒那麼多辣椒。
忙活一陣,最後「刺啦」一聲倒上熱油,一道簡化版的水煮魚就算成了。
有熱油蓋著,這道菜一時半會涼不了,趁著這個機會,再把大蝦做了。
油燜大蝦聽著聽高大上,其實家常做法挺簡單,就是把蝦煎熟了,把調汁往裡一到,悶一下,燒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