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頓好飯吧。
阿梅跟別的姑娘不大一樣,我給她錢,她不要,只央求我幫她給家裡人帶個信兒,告訴家人她一切都好,省的家人擔心。
我離家數年,一點兒音信都沒有傳回家中,在父母那裡,我已經犧牲好幾年了。
想及此,竟然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我沒有答應阿梅,不過從那以後,經常過來找她。
時間久了,情愫自然而生。
有一次我來找她,正趕上她在接其他客人,我就坐在她那破舊的小木屋前,聽著裡面嗚嗚丫丫的聲音,心裡蹭蹭的冒火,特別想衝進去大棒子打死那個男人,把阿梅緊緊的抱在懷裡,告訴她別怕,以後都有我保護她。
可一直到木門打開,男人整理衣服走出來,我也什麼都沒有做。
我不能。
我不再是生機光明的小太陽,我只能生活在陰暗裡。
阿梅哭著問我,可不可以帶她走,她可以什麼都不要,只求我能帶她離開,只求我能讓她留在身邊。
她那麼可憐,那麼無助,跪在我身前,哭的不能自已。
我心軟了,差點兒答應她。
可話到嘴邊,又被我生生咽下。
我已經經營那麼多年,距離接觸上層只有一步,在這種時候,絕對不能有任何一點兒意外。
我踹了阿梅一腳,輕蔑又不屑的對她道:「你算個什麼東西,多來找你幾次你還當自己多了不得了是吧。瞧你那樣子,睡個猴子都比睡你有滋味。」
二十七歲,我遭遇愛情,又拋棄愛情。
可我萬萬沒想到,就是這一踹,就是那段我自己都覺得倍兒渣的話,讓我朝前邁了很大很大的一步。
阿梅從沒說過真話。
她並不是被賣來從事那種工作的,她其實是高層的人。
中層向高層推薦我,高層不放心,想要探我的底,於是上演了這一出美人計。
我跟阿梅相處這麼久,她沒從我這裡套出什麼話,也沒發現我身上有什麼不對勁兒,我最後對她那狠心的一踹,更是讓他們覺得我這樣的一個人不可能是臥底。
多麼的艱險,我差一點兒就把自己交代在這裡,差一點兒就讓幾年的努力付諸流水。
好在,大錯沒有鑄成。
我不知道還要在這裡待多久,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回到祖國。
我不能叫午陽,我不是生機光明的小太陽。
我是午陽,就算不能再照亮別人,我也要照亮自己的內心,在黑暗裡穩步前行。
我不孤單,因為我知道,在這裡,在世界各地,還有很多像我這樣的人。我們擁有不同的身份,肩負不同的任務,可我們擁有同樣的信念,為了那一方土地的安寧,無怨無悔。
請記住我,我叫午陽,永遠生機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