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火車載著幾百名旅客,一路從燕京站出發往南疾馳。
說是疾馳,其實也不準確。
這個時候的火車平均車速才70公里,根本比不了後世動則上300的高鐵,但在當下,這個速度已經很可以了。
李向南站在列車最後一列車廂尾部,看著燕京城逐漸在視線內變小最後變的消失。
繼而曠野逐漸占據了視線內大部分內容,遠處寥寥炊煙開始從大地上升起,他知道,整個大地已然開始了新一天的征程。
廣袤的大地,勞作的農民,清新的充滿希望的田野,這一切都讓人心曠神怡。
接口處放著的暖壺裡灌滿了開水,他倒了些在水杯里,用的是袁國慶送的茉莉花茶,鼻翼間更添一抹馨香,心情更加愉悅了。
這個時候,他往回走向所在的車廂。
碰上在盡頭拐彎準備回去的列車員,手裡推了個小推車,跟後世一樣,裡面放了一些吃食,只不過並沒有那麼豐富。
饅頭,元宵,油條是大類,包子賣的就剩下一小筐了。
這個時間點上火車的人很多都沒吃早餐,也有前面臥鋪的人在他這裡買。
本來準備餓到中午的李向南叫住他,只花二兩糧票換了一隻饅頭,又回到尾部,一邊啃饅頭一邊打量著車廂。
列車是東方紅三號內燃機車,外部粉刷的是很有辨別力的綠色,俗稱綠皮火車。
這會兒內燃機車已經主要用於運輸旅客了,蒸汽機車則主要用於貨運。
這輛東方紅,可是目前國內最先進的機車了。
李向南從一些細節處能夠明顯感覺到列車剛剛服役,好多地方都是嶄新的。
還有十幾個小時要熬,他看了一陣,就著熱乎乎的茶,啃完了饅頭,便回了所在的車廂。
這會兒能乘坐列車來往各大城市的,基本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一來是火車票很貴,從燕京到紅山的過路車票,臥鋪得要33塊,硬座都已經11了,這價格普通老百姓能過一個月日子,再對火車好奇,可誰沒事會往外跑花這錢呢。
二來是,出來過去都要單位街道開介紹信的,要說明去哪裡幹什麼找什麼人什麼目的,程序上又複雜了一道。
當然,排除急事需要出門的。
所以車廂里,並沒有多少沒素質的人,大傢伙都很樸實,很熱心,一張張臉上洋溢的都是幸福的笑臉。
有時候遇到健談的,火車上能嘮一路,整個車廂的氣氛都很好。
有遇到暈火車的,不舒服的,大伙兒也熱心的幫忙喊列車員,都是真心實意見不得別人受苦的。
至於說車廂里腳臭味、鞋拔子味、汗臭味、口臭味、酸菜味兒……其實這會兒哪有這些,大傢伙出門還是很注意的。
一排硬座五個座兒,由走廊分開,李向南的座位在靠窗的地兒,他看著窗外的風景,聽著耳邊人們的嘮嗑,嘴角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
身邊都是樸素是真心的時候,人們的心情必然都是愉悅的。
在這種心情的影響下,李向南也禮貌的回應著周圍人的攀談。
「小伙子是從哪兒上車的?我剛睡了一會兒,才發現你來了!」
隔壁的老大哥三十多歲,戴著副眼鏡兒,指甲縫裡都是顏料,看上去是位搞藝術的畫家。
「我從燕京上車的!」李向南如實回答。
這趟車是從東北發過來的,他這麼一說,對燕京很有感情的不少人都注意到他。
對面的鄰座的都看了過來。
「喲呵,燕京啊!」畫家砸了一下嘴,「我去過燕京!我畫過天安門,還畫過地壇,還在圓明園裡待了一個禮拜……」
聽見他語氣忽然有些憂傷,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