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偽裝還有最重要的一樣,他向李承運道了聲:「抬腳!」手起刀落,李承運腳上那根十餘斤重的鐵索鏈由中而斷。
王十三彎腰將它解下來,給欒和玉纏上。
粗略一看,雜草堆上縮著的那個人到是與李承運本尊很像。
李承運目光有些複雜,被俘這麼久,同外界幾乎完全隔絕,很多時候,他甚至不辨晝夜。
眼前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海盜頭子看來是想要救他,李承運不認識對方,也不知道此人是好心還是歹意。
可他是如此得渴望自由。
「你到底是何人,……意欲何為?」
王十三打量了一下李承運,執刀的手抬起來,刀鋒離李承運脖頸不過寸許。
「別說話。」
雪亮刀鋒緊貼著李承運下巴刮過,勁力恰到好處,亂蓬蓬的鬍鬚齊根削斷,落了一地。
王十三一邊給李承運刮鬍子,一邊胡言亂語:「別亂動啊,也就是大爺我了,用這麼長的刀,全仗手上有分寸,舉重若輕,嘖嘖。對了,忘了自我介紹,我受人之託來救你,拜託我那人名叫顧文笙……」
李承運猛地一顫,王十三收刀不及,在他下巴上留下一道血痕。
王十三依舊把話說完:「為了救你,我可是傾家蕩產,差點兒連老命都交待了,好了,自己把頭髮系一下,我帶你混出敵營去。」
該辦的事辦了,該賣的好也賣了,王十三自忖耽擱了不少時間,帶著李承運自關押的地方里出來,先往自己的住處去。走到暗處,拐了個彎,去取事先準備的馬。
李承運腳上的傷很重,走路有些踉蹌。這麼明顯的破綻,不騎馬絕對混不出軍營去,更不用說離港口還有那麼遠的路。
李承運原本聽王十三說「混」出敵營,還當他會帶上一隊人馬,將自己夾雜在其中。誰料竟只有他們兩個。
此時天雖然黑了,但進出軍營的關卡卻有重兵把守,燈火照得亮如白晝。
「這能行麼?」李承運跟在王十三身後,覺著此人是不是異想天開,有些傻大膽。
王十三回頭打量了一下他,露出嫌棄之色:「你敢不敢將腰塌下些,裝得像個狗腿子?跟個大爺似的,生怕人家看不出破綻。」
李承運覺著自己很冤枉,習慣使然,他真不是故意的。
東夷人的軍營很大。兩人一路過來,沒走在明亮的燈下,巡邏警戒的東夷兵離遠只看王十三那臉鬍子,就將他認出來。
他們對軍營里住著的兩支海盜不感興趣,加上語言不通,也就懶得理會。
後方的軍營畢竟不像前線那樣,有個風吹草動就如臨大敵。
偶有攔住喝問的,見王十三張大嘴一個字一個字地向外蹦東夷話,手上連比帶劃,沒有通譯。溝通起來實在是費勁,猜想他大約是想夜裡出去找樂子,隨便嘲笑兩句也就放行了。
二人離著最外層的關卡越來越近。
李承運在後頭跟著,不得不佩服王十三真是處變不驚。沉得住氣。
最後一道關卡差不多有半里路,盤查很嚴,燈光又亮,一切無所遁形,李承運覺著除非王十三會仙法,否則兩人肯定混不過去。
果然。王十三也似乎是心裡沒有底,停下來悄聲道:「在這裡等一等。」
李承運心裡一沉。
前後這麼多雙眼睛盯著,這裡哪是久呆的地方?更不用說,兩匹馬還噴著響鼻不安分,不出一刻鐘,必定引得東夷兵注意。
要功虧一簣了麼?
這時候由軍營里另一個方向出現了一隊人。
這隊人也騎著馬,看上去氣呼呼地,奔著營門口而去,為首之人李承運見過,但他當時正是萬念俱灰,不曾留意,乃是蔣海龍。
蔣海龍帶著親信來到營門口,軍營外頭「呼啦」聚上來近千人,被看營門的東夷兵攔住。
看到這一幕,王十三鬆了口氣,道:「咱們過去。」
李承運一頭霧水,還當這些人都是王十三的部下,欣然上前,準備混水摸魚。
結果蔣海龍那邊聽到動靜,眾人一看王十三一馬當先出現,登時如同見到了殺父仇人。
蔣海龍大叫一聲,奔王十三就來了,後頭榆莢島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