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笙作出這個承諾,意味著她給自己找了個天大的麻煩。
但她願意去做,只要心安,麻煩些又算得了什麼。再說非常之時行權益之計,她自信可以說服李承運和紀南棠。
鍾天政眸光閃動。
文笙又道:「程國公得民心所向,執掌五州,初成氣候,難道你到現在還覺著自己能戰勝這麼多對手,獨攬天下?阿政,我也不是要囚禁你一輩子,往長里說,十年!十年夠程國公理順亂局,穩固江山社稷,為老百姓創一個太平盛世,到時候我必言而有信,放你離開大梁,你是要去東夷也好,去列登也罷,都隨你的便。」
文笙給鍾天政開出的價碼初聽起來要遠遠低於白雲塢主,但卻是她傾盡全力,一片誠心所在。
經過天女湖底嘔心瀝血的半個月,鍾天政也該明白,除非出現奇蹟,他的傷病已經嚴重到普天之下只有燕白和文笙可治的程度。
鍾天政久久沒有說話,就在文笙覺著他要開口拒絕的時候,聽他問了一句:「十年隔絕,物是人非。那麼你呢,你願不願意回到我身邊,重修琴簫合鳴?」
文笙幾乎是立時便搖了搖頭:「不可能了,阿政,我之前說與十三已定下鴛盟,並不是虛言。」
鍾天政還想要說什麼,卻被一陣驟然湧上的咳聲代替。
待等咳完,他顯然已經恢復了平靜,道:「知道了。這麼大的事,你給我點時間考慮。」
第二天上午。三人來到陽沽城西南的一座小鎮。
文笙和鍾天政停下來,蘇小六奉命去帶人。
等到下午,鍾天政的手下接到消息陸續趕來。
第一波到的是譚容華,由林庭軒帶了五六個人親自押送。
林庭軒等人顯是已經盤問過送信的蘇小六。對文笙守在一旁監視沒有露出詫異之色,見過了鍾天政,奉命把譚容華帶上來。
譚容華被五花大綁著,蘇小六提著他背後的繩子往鍾天政腳底下一丟。喝道:「還不給我家公子磕頭?」
譚容華被擒的這段時間顯是沒少受罪,蓬頭垢面,身上衣裳皺巴巴的,一隻眼睛烏眼青,嘴角青紫,腫起多高。
文笙見狀不由地在椅子上挪了下屁股,這哪裡還是樂城初見時那個自我感覺甚好的譚七。
譚容華挺身欲起,卻被繩子絆住。沒了樂器的樂師比沒牙老虎還不如,他梗著脖子,張口便罵:「鍾天政,你個無恥狗賊,老天爺怎麼還不收了你去?」
鍾天政「嗤」地一聲輕笑,問一旁伺候的林庭軒:「怎麼弄成這副德行?」
林庭軒恭聲道:「這段時間公子不在,大家都擔心不已。偏他張口便是詛咒,用詞甚是惡毒,兄弟們氣不過,這才……」
他打住,擔心地偷偷打量鍾天政,公子這次回來,氣色怎麼差成這樣?
鍾天政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語氣微嘲:「罵且由他罵,我又不會因此少塊肉,打壞了譚七公子。有人又該心疼了。」
林庭軒沒敢接茬。譚容華這時候目光一瞥,已經望見了坐在旁邊的文笙,不由地目瞪口呆。
「顧文笙,你怎麼在這裡?你還和他有來往?我就知道。是你們兩個沆瀣一氣害死了五哥。」
文笙皺了皺眉,道:「七公子稍安勿躁。我是來救你和譚小姐的,還請你閉上嘴巴等一會兒,否則我就要袖手旁觀了。」
譚容華這些日子過得生不如死,一聽文笙這話,頓時知機地閉上了嘴。
文笙見他好歹識趣,暗自鬆了口氣,轉向鍾天政:「他的隨從呢?」
鍾天政手在眉心上揉了揉:「抓住了兩個,還有一個當時就死了。」
他轉向林庭軒,問道:「人呢?」
林庭軒回道:「都帶來了,在外邊。」
文笙雖然不怎麼想搭理譚容華,還是耐心性子問他:「是不是這樣?」
譚容華這才看出來對方是真想放了他,不但是他,連隨從都一併有救了,他牢記著文笙叫他閉上嘴巴,連忙點了點頭。
鍾天政微微一哂:「我既然答應你放人,又何必在區區幾個隨從身上弄鬼?」吩咐林庭軒:「等譚令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