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的話。
他指著陳氏罵道,「家宅不寧,便是你們這樣的愚鈍婦人搞出來的!就這麼一個孩子,她能是什麼災星?柔嘉先前落水還是寶意救上來的,到了你嘴裡,一轉眼又成了她害她了?」
寶意在傘下聽著父親的話,原本演出來的委屈也三分也變成了七分真。
這是她的父親。
若是陳氏與她的女兒沒有搶走她的人生,那現在喚寧王父親的便是她。
她雖沒有什麼機會與父親接觸,但是此刻聽著他的話也知道,三哥身上那股正氣和對下人的悲憫愛護都是像了誰。
寶意的淚簌簌地落下來。
李娘子忙拿了自己的手絹給她擦,卻像是怎麼也擦不干。
她真是一顆心都被這小丫頭給哭碎了,寶意聽她安慰自己:「寶意莫哭,莫哭。你看王爺都是信你的,不會聽那陳氏滿嘴胡言。」
陳氏聽見寧王發話,又繼續跪在地上向著他磕頭,一下比一下重,口中稱道:「王爺恕罪,是我後宅女子見識短,聽見這樣的話便六神無主,只想著把寶意喊過來,一同進院子裡侍奉郡主……若是有什麼事,我便帶她一起走了,也能留下個清白……」
寧王簡直被這婦人的心狠與愚昧給驚到了。
他站在寧王妃身邊,抬頭看向寶意。
自始至終,這孩子都只是哭,根本沒有指責她這不稱職的母親半句話。
寧王看著她,已經想不起這小丫頭隨著柔嘉一起進府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了。
只覺得她現在看起來比起同齡人來也還是稍顯不足的。
寶意見寧王看著自己,聽他問道:「寶意,你娘口口聲聲說見過你,本王問你,她究竟去尋過你沒有?」
尚伏在地上痛哭的陳氏一聽見寧王開口問寶意,心中就是一驚。
她慌忙抬起頭來,看向身後的人。
寶意從李娘子撐著的傘下出來,跪在了這大雨中。
望著自己的父親,寶意顫聲道:「回王爺的話……我娘她一次也沒有來看過我。」
她說著,將目光從寧王身上移開,落在了陳氏身上。
現在兩個人據是濕透,兩輩子加在一起,寶意也不曾見過陳氏這麼狼狽的樣子。
寶意想,原來她做了這些事情也會驚慌,也會害怕被拆穿。
「娘親。」聽著寶意用與以往無異的語氣叫自己,陳氏心中卻是一顫。
寶意望著她,說道,「從小娘親就對姐姐好,什麼好的都給姐姐,姐姐在家裡是什麼也不用做的。我從前不懂這是因為姐姐與我不同,只想著多做一些事,便同樣得到娘親的疼愛。」
「我從四歲起便上山砍柴,洗衣做飯,掃地擦桌,事事都做,只想著為娘親多分擔一些,好換來娘親一句稱讚。可是娘親從不誇我,一句也不曾。」
「我七歲了,不識字,我不怨。姐姐是王府血脈,是金枝玉葉,這天下最好的都該她得,我也不怨,可是我才是娘的親生女兒!為何娘不疼我,不愛我,在院子裡從不幫我,聽了那些流言也不信我,如今還要說謊,說來見過我?」
這字字句句皆是錐心之語,旁人聽著都痛,何況是經歷了這一切的寶意呢?
眾人也想到,對啊,若陳氏說是因為寶意在府中行為不檢,才惹得她厭棄,那麼在入府以前呢?
她不過是個孩子,卻要做這麼多。
而且聽寶意的話,好似家中這些大人做的重活,都是她一個人做。
郡主是主子,不用做是正常的,可是陳氏呢?她不過也是一個奴僕,而且還是個手腳健全的人,卻也要自己的女兒來做這些,從來不伸手幫一幫。
李娘子看著陳氏,已經恨不得上去打這女人一耳光。
她都不知道他們寶意小時候過得這麼苦。
這吃了那麼多苦的孩子,難怪旁人對她好些,她就高興得不行。
這吃了這麼多苦的孩子,還能長成今天這良善模樣,這應當是虧得她的祖母吧。
陳氏聽著周圍那些竊竊私語又再次響了起來:
「這陳氏可真是狠啊,居然從小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