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個老毛病,卻不知道,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她自己都說不行,那就是真的不行了。
池染搜遍腦海,也找不出誰能夠拯救漢娜。他知道瓦洛蘭有哪些強者,可不知道瓦洛蘭有哪些醫生。
況且如今的他不過是個八歲的孩童,就算有心,卻無力啊。
漢娜看著變得低沉下來的池染,繼續道:
&死之後,你可以去弗雷爾卓德的冰之行者部族,那裡的瑪芙樂公主和我有些交情,我的事情她不會不管的。這裡距弗雷爾卓德萬里之遙,明早我會幫你寫一封信,準備一些錢,你拿著信去靈幻森林,找到眾星之神索拉卡,她會派人送你去弗雷爾卓德。」
&外……」漢娜接著說道:「我能拜託你一件事麼?」
&然可以。」池染重重的點頭:「是什麼?」
&後如果有機會,替我去看看我父親吧,他就葬在德瑪西亞,勞倫特家族的墓園。」
又是交代後事一般的語氣,池染一時間竟然無法回答,他只能這麼,點了點頭。
算是默認漢娜命不久矣這個事實了麼?
得到池染肯定的答覆,漢娜笑了笑,這算是今天整整一天來最開懷的一笑,笑得如此輕鬆。
&倦了,睡吧。」
池染還想說什麼,卻被漢娜揮手打斷:「有什麼明天再說吧,現在啊,睡覺。」
靠著窗扉的漢娜緩緩滑下,慵懶的側臥在木榻之上,她蜷起雙腿,在木榻的那一頭給池染留了一個空位。
她拉過被褥的一角,沉沉睡去。
也許她睡著了,也許她沒有睡著。
池染凝視著木榻那一頭睡得想個小女孩兒一般的女人,那人起伏平緩,呼吸均勻,如果不曾親耳聽見,你絕對不會相信這樣的一個人竟然就要離開這個世界。
桌上的罈子里還有不少酒,池染抱過罈子。
八歲孩童的一雙手臂抱著這麼一個罈子還很吃力,他張大嘴,任由那壇火熱的液體從自己的喉嚨奔流而下。
原來有的時候,人活著竟然會感到如此無力。
就如我此刻聽完這個故事之後心裡千頭萬緒,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放下罈子,倒頭睡下。
窗外的普雷希典一片祥和,微風颯颯的盪了進來。
已是午夜,距離天明不早了,可長夜依然漫漫。
池染的眼睛閉上了,然後又睜開,再一次閉上,接著又睜開。
他睡不著,怎麼也睡不著。
就是前世那些以虐心為樂的苦情劇編劇,也編不出這樣的苦情故事吧?
能編出這種爛俗故事來虐待讀者的作者,恐怕不是白痴就是變態吧。
一開始,陳多來以為這個故事是個悲劇,到後來,池染以為這個故事是個慘劇,等全都聽完之後,池染又覺得,這個故事,很可怕。
故事有三個主角,亞德里恩很可怕,里托很可怕,就連漢娜,也有那麼一點兒可怕。
如果這個故事的主角是一群普通人,恐怕怎麼也不會到今天這種地步,可偏偏這個故事發生在這樣的三個人身上。
三個天之驕子身上。
說得好聽一點,是矜持毀了一切,說得難聽一點,是內心的驕傲毀了一切。
恐怕有很多人覺得很操蛋,這個故事的前半部分,還可稱作是不可抗力的原因,但後半部分,似乎都是漢娜和里托自己的原因。
他們都選擇了沉默,選擇了把所有事情統統咽在肚子裡,他們的不作為,他們的任其發展造成了所有的一切。
如果當初漢娜狠下決心,早早做出選擇,不管這個選擇是偏向哪一邊,都不會是今天這樣吧?
如果當初里托強硬一些,把事情都攤開來說,把所有的責任全都攬上,或是把所有的責任全都推開,也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吧?
可是沒有如果。
池染轉念一想,全都明白了。
這樣獨特的事情發生在這樣的兩個人身上,必定會有這樣的結局。
他們無法承擔,卻也無法放下。
司馬相如和卓文君放棄一切在一起了,然而結局呢?
人性就是這樣。
10 想不明白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