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蹊蹺,」塞尚阿退了朝,回到了自己的府上,才坐下沒多久,慶海就來拜訪,下人上了茶,慶海此人熟稔諸藩的位置,土爾扈特部從來只是在伊犁以東放牧,怎麼會遠離伊犁,又靠近夷播海的地方出現呢?聯想到去年土爾扈特部汗王圖穆德爾汗乃是皇帝欽點入朝,皇帝又賜了許多東西,慶海雖然隱隱約約知道什麼,可也不能這樣含糊做事,不然就容易和朝政的主流相違背了,所以這趕緊就來塞尚阿處問個究竟,聽到慶海開口,塞尚阿笑眯眯的說道,「這事兒,我雖然沒有聽人講過,到底也知道一點底細的,不蹊蹺,正常的緊。」
「老大人的意思是,這件事兒不是土爾扈特部出事兒,就是別的部出事兒,橫豎,反正要出事兒?」
塞尚阿笑而不語,「老弟您是太后駕前的紅人,怎麼還來問我這個外頭的人呢。」
「太后撤簾之後,就不見外臣了,」慶海苦笑道,「我雖然有個女兒在宮裡頭,素日進宮的機會卻是不多,到沒有老哥哥您有福氣了。」
塞尚阿微微一嘆,「什麼有福氣,女兒的身子不好,龍胎都保不住,皇后娘娘也是一樣,入宮這麼兩三年了,一點動靜也沒有,說到底,我也不是要自己家的有所生育,」塞尚阿如今眼界寬闊的很,「只是皇上還沒孩子,到底是不對勁啊。」
「皇上春秋鼎盛,日後子嗣還怕沒有?」慶海寬解道,「且不說老大人了,就麗貴太妃,時不時也要叫弟去城外靈驗的送子觀音處祭拜禱告呢。」
「不說這個了,」塞尚阿擺擺手,「還是談正事吧,這次在新疆的俄羅斯騎兵殺害土爾扈特部牧民的事兒發生了,朝中絕不會善罷甘休,就連恭親王也無話可說,你也是瞧見了,」塞尚阿說道,「恭親王說今年乃是太后聖壽,不宜大動干戈。皇上是怎麼說的?」
慶海想起了上午在養心殿的一幕,恭親王見到皇帝十分慷慨激昂,似乎有些無可奈何,只是說了一句,「俄羅斯人無禮,侵犯中國,原應該好好懲罰一番,只是皇上明鑑,今年乃是皇太后四十聖壽,正要赫赫的操辦一番,以彰顯國朝以孝治天下之本分,內務府和禮部今年二月就已經開始籌辦萬壽慶典的事兒,若是貿然和俄羅斯人對壘,恐怕壞了這四海昇平的慶賀之年……」
「這事兒,朕亦是如此思慮,怕皇額娘有所責怪,怪臣子們的心思都挪移到別的地方,這和朕的孝心自然是不妥當了,可朕也請示過皇額娘,皇太后早有慈諭,事有輕重緩急,國事家事自然有先後區別,孝敬之道,不在於靡費什麼,而在於心思,若是朕和諸位臣子均有勵精圖治之意,同心對付俄羅斯人,她老人家就是一茶一飯,也是心情愉悅甘之如飴,這是朕出來之後,到壽康宮知悉的事兒,正要告訴六叔和各位臣工呢。」
恭親王無言以對,慶海亦是暗暗咋舌,聽說皇太后雖然平時不拘小節,可在乎大禮,這樣的大節慶,萬萬沒有輕易放過簡簡單單處置的道理,若是要和俄羅斯人鬧起來,動了刀兵,沒有短短時間就結束的道理,連綿戰火個幾年乃是尋常之事,這樣以來這四十聖壽可就要耽誤了咯,這樣的話語,不管是否真心,都讓人無話可說,過生日的人都說不過了,那別人也自然不好說什麼。寶鋆是戶部尚書,職責所在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道,「皇上,大軍若是再去新疆,怕這後勤糧草實在是難為,今年甘肅陝西大旱,河套一帶黃河發大水,西北之地的賦稅,原本大部分就要供新疆所用,如今這些地方不平靜,供給新疆就是極為困難,若是大軍西出陽關,臣怕,這糧草軍需餉銀等等難以為繼。」
「這事兒,朕也和恭親王以前就商議過了,十二鎮不去新疆,」皇帝仿佛知道這些人要提什麼困惱的話兒出來,風輕雲淡,面對疑問十分從容,寶鋆驚訝的看著恭親王,恭親王一臉無奈,「寶鋆你說的極是,西北一帶不靖,出動大軍,耗時耗力不說,更要拖累地方,讓這些地方救災的事兒更為不佳,西北,新疆,不動用中樞之兵,」皇帝笑道,「就讓新疆自己料理去,左宗棠練得各部好團練,也該拉出來試試了!」
「這樣都有了準備,」慶海喃喃,「想必是準備不少日子了,」他再想到最近發生的一些事兒,放佛知道了什麼,起身行禮,「我這就回部裡頭,瞧瞧還有什麼可操作的。」
「海老弟,你知道什麼了?」塞尚阿笑
二十、欲加之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