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北上。
當穿過第三道關卡,士兵的作戰服換了樣子,明顯是到了不同的領地。
這時前面帶路的車停了下來。
周祁梟裹著溫冉的手臂一用力,就將原本坐在他懷裡的小姑娘抬起放到了旁邊。
然後他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後腰。
便自顧自的將身上藏著的各種殺器拿出來扔到旁邊兒的座椅上。
車外,到處都是殘垣斷壁,應該是被多番轟炸過了。
目之所及已經看不見高大的建築,更多是隨處搭建的棚戶。
之前她忙於求生,一路上也沒有見過普通人。
可此時看見神情或麻木或悲傷的百姓穿梭在關卡外的廢墟中。
滿目瘡痍,蕭索寂寥,讓人看了就覺得心情抑鬱。
生在和平國家的溫冉突然湧出一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覺。
她不由得收緊放在膝蓋上的手。
她想回家。
想回到自己的祖國。
「溫冉。」耳邊一聲沉沉呼喚,嚇得溫冉一個激靈。
她警惕緊張的側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對上男人略帶不滿的眉眼,她頓時惶惶然。
「我,我」
「發什麼呆?」周祁梟將身上藏的最後一個刀片扔到身旁皮椅上,挑眉看向溫冉。
溫冉不敢說自己剛剛想家了,快速眨了下眼,視線落在座椅上的手槍、匕首、刀片上,快速問道:「我們什麼都不帶,不會有危險嗎?」
周祁梟瞧著小姑娘擔心的瞳孔微微擴大,輕笑出聲,「咱們是去興師問罪去了,說不定得打起來,你覺得他們能讓帶?」
似乎是因為剛剛的親吻,小姑娘順從的態度討好到他了。
周祁梟難得有耐心的解釋了句:「到了門口也得被搜出來。被他們碰過的東西,太髒,就得扔了。」
說到這兒他突然想到什麼,身體微微前傾,湛藍色的眼睛帶著星星點點的光,蠱惑的很。
他開玩笑般的囑咐道:「所以寶貝兒,一會兒跟緊點兒,掉在垃圾堆里的東西,我也沒興趣再撿回來。」
溫冉急切的重重點了點頭。
就算男人不說,她也會牢牢的跟著他的。
赤那這時將腰間別著的手槍扔在副駕駛位置,推門下車。
「走了。」周祁梟已經打開了車門,忽然想到什麼,又猛地轉身看向溫冉,「對了寶貝兒,你叫我什麼?」
這小東西叫赤那,姐姐前姐姐後的,到他這兒就變成先生、您,弄得他好像是個老頭子似的。
也不知道是真聰明還是假聰明,抱大腿都抱不對。
「嗯?」這問的太過於突兀,溫冉緩了一下,才意識到一個問題,她還不知道面前的男人叫什麼呢!
可,這有什麼關係嗎?
反正到了北區,合葬了父母,她就會立馬回國,再也不回來南州。
自然也不會再跟面前的男人有交集。
所以知不知道他叫什麼又有什麼重要的。
她抿著微微紅腫的嘴唇,搖了一下頭。
但男人明顯對這個回答不滿意,稍微歪了下頭,好似耐心耗盡了。
溫冉立馬試探的小聲回道:「先生?」
周祁梟嗤笑一聲,轉身大長腿一邁,下了車。
溫冉頓時慌了,著急的都忘了開自己這邊的車門,順著座椅往外挪,想要追上去。
哪知才蹭到車門旁,男人忽然回身弓腰,手臂摟著她的腰就把她撈到了懷裡。
溫冉條件反射般的掙扎了下。
可男人緊實的胳膊牢牢的裹著她的腰,雙腳離地讓她不安的踮起腳尖,卻仍舊觸碰不到地面。
她慌亂的抬起頭望向男人含著逗弄的眼,「那我應該叫您什麼?」
「你不是愛我愛的要死的寶貝兒嗎?你說應該叫什麼?」
溫冉恍然大悟,這是要在外人面前扮演恩愛唄!
黑曜石般的大眼睛轉了一圈,溫冉還沒開口,原本微紅臉蛋瞬間漲成了紅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