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身上,方才流露些許暖意。
感念長者恩澤,造靈大法完成過後,術者遂謄抄一份手稿贈與靈尊聊作紀念,靈尊亦摘取個中精深奧妙之處,錄入《靈術秘要》當中。
身為靈界大師兄的道者自然拜讀過靈界術法總卷,因此對造靈之術同樣有相當了解。
愛靈靈陷入活死人狀態過後,梁皇無忌甚至特意拿出《造靈大法》初稿用作參詳。
聞言,皇甫霜刃稍垂眼瞼,纖長食指不住輕擊台面,心下推敲不停。
移靈大法所造成的散魂症狀決定引靈,養魂之法作廢,轉命之術須得肉軀化生,全然承載患者生前所受創傷,但少女並非第一傷者,因此也不納入考量。
考慮到造靈需要龐大活物靈力支撐的苛刻要求,因此道者的選擇應當仍是——
「移靈!」皇甫霜刃眼皮一抬,幽深瞳仁倒映道者端正面容,「汝斟酌再三,最終決定將移靈法門作為回生首選。」
而梁皇無忌回應術者的,只有長久緘默。
術業有專攻,跟懂行的人聊起來就是方便,全然無跨服聊天之憂,然而這也意味著己身打算全然瞞不過眼前之人。
靈尊多年教養,註定梁皇無忌不可能向昔日縱橫第六天一般是他人性命為無物,為拯救靈尊血脈,犧牲大量無辜生靈撐持造靈術法。
而在這位溫柔到使人心疼的大師兄心中,移靈術法所必要付出的犧牲對象自然也不做第二人想。
望著身前佇立男子,皇甫霜刃低低地嘆了一聲,這才開口:「大師兄,辛苦你了!」
突兀一句師兄,不僅是發自戲迷視角的跟風稱呼,更是親身感知道者決意後的由衷尊敬。
恍然驚覺己身失態,皇甫霜刃話鋒陡轉,「但,愛靈靈的症狀也非全然無解,至少,能更添回生希望。」
『嗯——?』聞言,知曉術者並非信口開河之輩,梁皇無忌紫眉一軒,身形騰挪,替眼前人讓出施展空間。
隨後,皇甫霜刃把手一揚,飄空一絹靈宣,夢筆利落上手,泠然回鋒走勢,映見靈女畫像。
此時,再見術者手拈法指,長袖飄舞,虹霓流劃間,奇異的造靈之術,為黑暗空間,染上綺麗光華。
「敕!」
伴隨符音律令落下,一點星火直透台上愛靈靈瞳仁,穿透周身,洞察因由靈體受損而叢生之穢氣。
旋即皇甫霜刃機敏揮毫,妙筆點落八方,泯滅死氣鬱結,右臂快手一捉,神魂在掌,道元渾渾,溫醇涵養波動靈識,徒留一紙玄色血污,憑空滴落。
虎目定視不移,昭示道者並不寧靜的心思。
這廂梁皇無忌心思百轉,推演個中關竅,皇甫霜刃法訣再變,皓腕一翻,手中現出一顆丹丸。
這是凝練五氣過後所剩的清淨竹精元,同樣受過乙木靈能洗滌,但已對他無用,正好助愛靈靈彌補皸裂魂靈。
用真氣將之化開,導引蒙昧魂魄,術者十指流利點撥,穿針走線,重組織就芳魂幽幽,信手一招,歸神於體。
再觀石床之上,靈肉合一後,嬌弱少女蒼白面色平添三分血色,呼吸韻律雖說不似,但較氣若遊絲而言,也算好上不少。
好現象!
性格疏湛如梁皇無忌,也不由得長吁一口氣,心下稍安。
「先以丹青妙筆轉虛為實,畫出神魂於圖上,再將愛靈靈自畫中拉出,將叢生穢氣盡數留於紙上,最後以獨特手法,歸魂還魄重組靈體麼?」
術法修為到了梁皇無忌這般境界,高屋建瓴下看穿各種原理,並非難題,道者由衷讚嘆術者別出心裁:「莫怪乎汝自信能替愛靈靈爭命。」
知曉原理是一回事,但實際操作又是另一重境界了,此法要求施術之人丹青,術法均有相當修為,當世怕也找不出第二個人選有此造詣了。
何況,皇甫霜刃最後所展現的手法,自己竟也未能全然透徹。
一念及此,道者少見地眼生幾分波動,不過梁皇無忌也無深究心思,畢竟,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
「瞞者瞞不識,梁皇目光當真犀利。」一番抽絲剝繭復盤術法關竅,有條有理,皇甫霜刃撫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