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明執明,手執明燈者,看顧一世。
何等驚才絕艷無所不能。
太行也跟著笑了:「旁的不論,給你當老媽子這麼多年,確實委屈了。」
趙玹深以為然:「我欠他良多。一如凡子虧負萱椿。」
這話由堂堂先生說出口,還是議及一名凡夫俗子,委實有些重了。
「他可不會這樣想,他只會覺得職責所在。」
太行目光中隱約帶著點子懷念,「他以前找我喝過酒,還自愧累你良多。」
哪裡話。趙玹搖了搖頭。
太行見狀嘖嘖:「你學得跟他一樣。都是做了好事從不顯擺,也不愛往心裡揣。」
「十日之亂那遭他流落異時空,也只有你一門心思惦記他不見了。彼時我母神又因世間至陽之力過載雙目失明,無法驅動崑崙鏡撥亂反正,還不知你是付出了何種代價才將他弄回來的。」
他一口悶了酒水,「後來又聽說你為了醫治他回來之後水土不服所得絕症,還親自上崑崙跪求雪蓮都沒求來,他感動得那叫一個稀里嘩啦。喝醉了還一個勁跟我說什麼,以後,你、就、是、他、的、神——」
神字破了音。
他咬到舌頭了。
「接著嘮啊,」
顧一抄著手親切微笑,「怎麼又沒話了?」
完犢子了,一股腦說完才想起這茬是答應過要保密的了。太行抬手掩面。
早知他就不收那勞什子封口費了。
現在要他吐出來他也沒那麼多錢啊。
「騙子。」
顧一狠起來話不多,「還錢。」
太行輕車熟路摸出紙筆。
「先欠著先欠著,」他刷刷寫下欠條,「以後從我工資里扣。」
為今之計,還是先讓老夥計消氣最要緊。
畢竟他理虧。
倒歷來是個識時務的,可惜長了張破財的嘴。顧一又是無奈又是嫌棄。
趙玹多少有些尷尬。
她從前還不知道這廝背地裡竟能如此多愁善感。
得趕緊說點無關緊要的東西岔開話題。她想。
氣氛有片刻微妙凝滯。
「話說,」
曇槿狀若不經意般隨口一問,「塗山氏那小姑娘什麼來頭?」
橫豎小姑娘不在附近,他認為稍作些許探討也無傷大雅。
真是瞌睡來了有枕頭。趙玹順勢嘮了下去:「她一開始可不是什么小姑娘。」
哦?顧一接過欠條的同時豎起耳朵。
虱多不咬,債多不愁。太行自斟一杯:「怎麼說?」
「早年太嫃曾贈我一面鏡子,與她手裡崑崙鏡系子母鏡,可映千里。」
趙玹慢條斯理剝起蝦子,「執明流落異界那會兒,我別無他法,便用這千里鏡將他換了回來。」
「當然,你們也知道,死物在我身邊待久了只會更死。雖不知她後來得了何種機緣,但最初真就一面普通的鏡子。」
她將剝好的蝦擺進盤裡,「不過這件事情,最好還是保密,省得徒惹小姑娘傷心。」
難怪直面魔族「吸星大法」還能毫髮無損。顧一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這是自然。」
太行也跟著點頭,「否則她往後餘生都得追著你問老顧和她哪個重要了。」
那這樣一設想還真挺可怕。趙玹額角微微抽搐:「尤其是你,太定涯。」
丫就一大漏斗。她真放不下這顆心。
結果某神君剛信誓旦旦拍胸脯保證過絕對守口如瓶,轉頭就對著剛歸位的塗山氏小姑娘:「嘿,小鏡子。」
趙某眼珠差點瞪掉在地。
曇槿忍笑抿了口茶。
眼前這三者除樣貌之外,鮮有相似之處。
趙某身上總有股少年老成的味兒,又帶著點子先生一類特有的清貴幽雅。話不算太多,偶爾會「顧氏冷幽默」一把。笑點成謎。
太某大大咧咧,爽朗愛笑多話,又因著時常吊兒郎當多了三分痞氣,卻也有著散神一類特有的
親手剝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