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會苦大師的意思,還是那位恪姑娘的意思?
安管事帶著這個疑問走了。宗政諶把人送到門口,回頭去找宗政修商量。這樣莫名其妙就開罪了嫡長房的公子小姐,總不是好事兒。
他們身在異國,人生地不熟的,若真的惹來了殺身之禍,豈不糟糕?對大齊帝國主脈族人的德性,他可是再知道不過了。
「大師這是什麼意思?」宗政諶皺著眉頭問宗政修。
宗政修卻笑道:「大師這麼說,肯定有深意。他總不會胡亂給恪姐兒惹事。可能,恪姐兒走之前對大師有所交待。」
頓了頓,宗政修終是問出口:「既然重返大齊,二伯您當年到鏡庭書院求學發生的事兒,是否也向侄兒交個底兒?」
「您的腿……是叫那人打傷的?」宗政修輕聲問。
宗政諶面色平靜,似乎早就忘了那刻骨之仇,慢慢道:「他怎會親自動手,不過是幾個催巴兒下的手。」
「那年……我高中鏡庭書院甲字榜單第十八,也是得意忘形。幾位好友請我酒樓用膳,灌了幾杯黃酒下肚,管了點閒事。」他笑笑道。
「那也不算閒事。但凡心有正氣之人,見著當街拐騙良家女子的惡事,難免都會出頭說兩句公道話。」宗政修的眼睛落在二伯殘疾的腿上。冷冷道,「只是為了一個門下走狗就打斷族人的腿,斷了族人的前程,這等心性之人也配身居高位?」
聽侄兒這話,顯然對當年之事已經知道得八九不離十。宗政諶也知,他當年被打傷不得不回到天幸國,因身體殘疾還絕了仕途之念。兄長和弟弟是深深怨恨時刻將仇恨記在心裡的。
說不定,來之前,兄長就對宗政修交待過一些事情。宗政諶卻不想因自己的往事而拖累了侄兒、侄孫女。便淡淡道:「這又如何?主脈這邊向來不拿支脈族人真正當成一家子。這回打著祭祖名頭召集天下各國族人齊至宗政山,我聽說也有隱情在內。咱們可要多多防著一些。我是無所謂,你明面上只是我的護衛,他們也不會注意到你。恪兒那裡真要多加小心。」
「二伯放心。侄兒心裡有成算。」宗政修便道。二人又說起此次宗族大會,發現前來赴會的族人當中有不少年輕人,男女都有,且都身具不錯的武道修為,可見天賦也不錯。
宗政諶又道:「去年恪兒從蘇杭府的先祖試煉之地得到天大的好處,這事兒不知主脈這邊是否知曉。」
「就算不知詳情,恐怕也略有所聞。」宗政修泰然自若,並不擔心。
宗政諶看他這樣子。也稍稍放心。正說話時,忽然外頭有人來報。宗政恪身邊的木魚求見。宗政修便起身,站到宗政諶身後。
一時木魚進來,向宗政諶稟說:「……方才要水喝,趁我不備咬了舌頭,幸好救得及時。會苦大師已經過去了,讓奴婢來向二老太爺稟告一聲。」
宗政諶怒道:「這丫頭怎么半點不念主僕之情?」揮手道,「你好生看著她,在恪兒回來之前切不可叫她再出什麼事……」
木魚領命退下,宗政諶剛對宗政修搖搖頭,想說點什麼,就聽他的長隨在外頭扯著嗓子喊:「老太爺,有貴客到訪!」
屋裡宗政諶還來不及起身,門就被人大力推開,魚貫而入幾個年輕男女,大大咧咧闖進來,如入無人之境。宗政諶眉頭一皺,一眼就看見滿臉苦笑的安管事跟在這些男男女女的身後。
也不用介紹了,這些年輕人想必就是安管事口中的什麼三五公子、二六小姐。主脈嫡長房的傲氣全部寫在他們臉上,下巴微抬,用下撇的眼角餘光掃視著宗政諶。至於退到角落裡的宗政修,根本不在他們視線之內。
「宗政恪在哪兒?」為首的年輕人老實不客氣,直接點名。
宗政諶強忍心頭怒火,勉強擠出笑臉道:「不知這位是……」
「庶脈也配知道咱們的名諱?你只喚一聲三公子就是了。」自稱三公子的年輕男子鼻孔朝天哼哼了兩聲,大模大樣走到主位落坐。其餘幾人也都哧哧蔑笑,自顧自找位子坐下。
在天幸國,宗政諶那也是跺跺腳就會地動山搖的大人物。面對這幾個小東西的挑釁,他微微眯了眼睛,挺直方才有些佝僂的腰身,沉聲道:「族譜之上,老夫乃是言字輩族人。倒是不知什麼時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