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腳剛剛落於洞天,李懿與宗政恪就齊齊一驚。
地面晃了兩晃,周遭的景像搖了兩搖。二人還未曾從這異變中反應過來,便有一股輕微隱晦的喜悅情緒傳遞到心間。
這是怎麼回事?可是錯覺?是誰在由衷歡喜?
宗政恪不知根由,李懿止不住大變了臉色。可以說,洞天是他最大的倚仗,不僅安身立命,且是對抗嬴扶蘇的最大本錢。洞天若發生什麼變故,他未來的路不知要難走多少倍。
好在,細細感知一番,李懿並未察覺洞天有什麼不好的跡象。反而,在他的感知里,那層灰濛濛的霧氣居然又向外圍退去了一里有餘——洞天的面積又增大了許多!
李懿便看向宗政恪,原因只能出在她身上。宗政恪狐疑回視,不解問:「怎麼啦?」
李懿忙陪笑:「沒怎麼。」
方才李懿一進門,二話不說便帶著宗政恪進了洞天。此時宗政恪見他這樣小心翼翼地陪笑,原本想責怪兩句,心卻又軟了下來。他之所以冒險,也都是為了她啊!
凝視李懿不安眼神,宗政恪主動握了他的雙手,柔聲道:「一路從天幸國趕過來,很辛苦吧?」
李懿沒想到宗政恪並未責怪,她又這般關心自己,笑得眼睛都眯起來,連連搖頭道:「不辛苦不辛苦,有阿紫幫忙。」
「那兩隻呢?怎麼不見?」宗政恪便眺望四下,贊道,「才多久的功夫,洞天裡又見興盛了。」
「那是!」李懿驕傲道,「我可沒有偷懶。我弄了不少古藥方,想配一些鞏固和提升修為的丹藥。上次洞天擴大,竟多出一片應是由前人留下的藥田。裡頭一株有助靈獸增漲修為的奇藥,就在這段時間成熟。那倆傢伙哪裡也捨不得去,整日守著呢。」
一邊說著話,二人一邊往裡面走。宗政恪發現靈泉的面積也擴大了不少,氳氤的靈氣遠遠地飄來,她覺得比從前嗅起來更加舒服。她體內那幾絲煉成了的先天真元,竟有些燥動。她不敢造次,忙先壓住。
聽到李懿說洞天裡居然出現了一片從前就存在的藥田,宗政恪感覺驚訝又欣喜。李懿便帶著她往那個方向慢慢地走,說些別後諸事。
天幸國那邊因兩大勢力的核心人物都離開,戰局也稍微平和了一些。天幸京與西嶺群山,都暫時休戰,轉而全力應對即將到來的寒冬。這個冬天,搞不好比上個冬天還要寒冷。
不單是這兩大勢力,大小反王們也都安份了不少。倒是兩杭蕭氏那邊,因從來不缺糧米,那些塢堡里的堡丁們依然會四處出擊,以剿滅匪患為由清理不平靜的地面,同時也悄悄擴大占領地的面積。
東唐那支軍隊,化整為一支一支的小分隊,或者滲透進反王的占領地,或者直接剿滅哪路流匪,總之是以一種不易察覺的穩妥方式,慢慢蠶食別的勢力,壯大自己。
大部份局面依然還在掌握之中。過了這個冬天,到了春暖花開時節,大地復甦,戰事也將重起。各方勢力都不會再僵持下去,是劃地分國而治,還是大戰數場分出勝負,一切都看來年。
說到這裡,李懿笑道:「寧遠府的傅家,好似有些不安份。以我看,傅家遲早會自立為王,不會再聽從京城的號令。若我猜得不錯,傅家應與金帳蠻子達成某種協定。」
權勢動人心,哪怕是經年的宿敵,也有可能因此而變成盟友。對此,宗政恪只是淡淡笑了笑,悠然道:「如果真是那樣,就讓晏林郡也自立為王。我家玉質,說實話,心氣挺高,他並不想用那樣的方式坐上龍椅。」
李懿點頭道:「確實,假的就是假的,無論如何也變不成真的。何況這樣坐上皇位,就得一直頂著慕容氏的名號。我看,玉質頂不願意的是這個才對。」
二人不由相視一笑。這時候,已經來到了那片沒多久之前冒出來的藥田附近。二人站住腳,遠遠觀望,果然看見阿紫與長壽兒都巴巴守在一棵通體淡紫色的藥草跟前。
宗政恪不禁心中一動,也許李懿這裡能夠找到舉行血脈喚醒儀式的材料。想到這裡,她報了幾個藥名,果然李懿這裡都有。
李懿就道:「我聽友人說,大齊帝國的觀禮賓客大肆收購藥材,與大秦不少門閥世族做了買賣,有幾分不論價錢的意思。莫非都是給你要的?」
宗政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