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禮大廣場地面上的血色線條終於組合完畢,立時血光沖天。血色光柱里,眾人影影綽綽看見無數如鬼似怪的虛影對他們張牙舞爪,無聲咆哮。
嬴扶蘇淡淡道:「阿恪,你是宗政氏的嫡脈嫡血,我也是嬴氏的嫡脈嫡血。你該知道,祖先們的餘澤,是不會傷及嫡脈嫡血的。所以,阿恪,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束手就擒吧!」
他伸出一根雪白手指,向著那沖天的血色光柱輕輕一點,便有一隻鬼怪般的虛影從血光中飄逸而出。他手指一甩,指尖直直對準了李懿,那隻鬼怪般的虛影便呼嘯著向李懿飛去。
李懿目光一厲,心神微動,從洞天裡挪出一件防守類型的半靈兵。這是一面樸實無華的盾牌,足有兩丈高下,恰好將李懿擋住。
但那鬼怪似的虛影只是輕輕一撞,盾牌就碎得四分五裂。好在李懿見機得快,已經又取出了一件防守型的半靈兵。卻是一把金屬材質的大傘,尖銳傘尖向外,直直向鬼怪虛影刺去。
仍然不堪一擊。李懿面色如常,並不為兩件難得的防守型半靈兵被損毀而心痛,它們為他爭取到了可貴的時間。
大傘寸寸碎裂之際,他掌心已經出現一頂竹製道冠。他噴一口心頭精血在道冠上,瞬間息,道冠光華大作,將他整個人給裹住。
鬼怪虛影終於碰了壁,那一層碧綠淡淡光華,有如銅牆鐵壁,將它牢牢擋住。無論它是撞還是頂,都不能捍動這層光華分毫。
嬴扶蘇卻淡淡一笑:「原來你有用心頭精血驅動的靈兵,李懿,若是你的心頭精血耗盡,還如何面對我的鬼兵?心頭精血有數,鬼兵卻無數!」
李懿冷笑道:「嬴扶蘇,難道你不需心頭精血來維持這陣圖嗎?」
「陣圖的引發和初次驅動確實需要我的心頭精血,不過維持陣圖的運轉,旁人的心頭精血也是使得的。你看,這裡有這麼多人,有這麼多心頭精血,足夠我等到你死。」嬴扶蘇輕聲一笑。
宗政恪心頭冰冷,大聲道:「小師兄,方才我餵你吃下的那顆藥,這世間只有李懿才配得出解藥!」
見她死到臨頭,還只顧著李懿的性命,嬴扶蘇心頭怒火高熾,扯開嘴角露出殺機滿滿的笑意。他手一指,連續點向那血色光柱,便有好幾隻鬼兵帶著讓人不寒而慄的怪叫沖向李懿,狠狠撞上碧綠光華。
李懿身形搖晃,隨著鬼兵的撞擊,碧綠光華的色澤慢慢淡下去。沒過多久,他就不得不又噴出一口心頭精血。
不過,也許一次只能控制這幾隻鬼兵,嬴扶蘇沒有再召喚鬼兵攻擊他。這給了他幾分喘息之機,他暗自運轉鍊氣功法,加速煉化先天劍元。
宗政恪見自己一句話,反而激得嬴扶蘇對李懿又下了殺手,牙齒狠狠咬著唇瓣,竟將唇瓣咬出血來。一雙眼,紅得可怕。
嬴扶蘇看著她,微微一笑,施施然道:「那分明就是金帳汗國汗王世家不傳之秘藥紅藏,可不是什麼獨門奇藥!既然晏玉質的毒,能被驅除殆盡,我身上的想必也不難。」
見宗政恪臉色泛白,他嘆一口氣,柔聲道:「阿恪,旁人我不管,我實在捨不得你死。我這裡有一顆忘情丹,是我自己煉製的,你吃下它,我讓你出來!」
「陛下,解了老臣之困吧!」大武尊等了這許久,終究忍耐不了。
眾目睽睽之下,嬴扶蘇只能救下大武尊。也不知他如何動作的,大武尊恢復了行動力,只是非常緩慢,有如在泥沼里行走,慢慢往陣圖的外面挪。
同時,嬴扶蘇也救了蘇大監。蘇大監卻不往陣圖外走,而是目光仇恨地盯住了李懿,往他那邊挪移。
目光瞬閃幾次,嬴扶蘇對高牆之外的雲台朗聲道:「鐵浮屠聽朕號令,即刻撤離,避到第五重宮殿之外去。違令者,殺無赦!」
四面高牆之外,座座觀戰雲台之上,從鐵浮屠諸位大將軍到最低級的小兵,都轟然應諾,聲勢穿雲破空。隨即,隆隆的腳步聲接二連三響起,當中夾雜著某些不滿聲音和乾脆利落的「殺」!
在大武尊挪到了澄靜神尼近前、蘇大監距離李懿只有一丈之近時,高牆之外的所有人都離開了。此舉,顯示出嬴扶蘇強大的自信。
大武尊在澄靜神尼面前停下,咬牙切齒,狠狠一拳重重擊在了神尼的胸口。骨頭碎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