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聞玉殿,系本天潢。」
宗政恪仰面瞧著黑漆廊柱之上的這副對聯,若有所思。
這裡是魚岩府宗政氏老宅的宗祠,她看見的這副對聯就鐫刻在宗祠門口。不日她就要前往雲杭府,但她結束清修之後還不曾祭拜過宗政氏的祖先,所以才有她的今日之行。
玉殿?天潢?這豈非是說自家祖上不僅任過高官,還是天潢貴胄、皇族血脈?
宗政謹原本打算拾階而上,見狀停下腳步,悠然道:「你也要知曉自家來歷。咱們家祖上並非凡俗,第一代始祖乃是遠古時期人皇座下七十二賢臣之一。因有人皇血脈,他被人皇授以大宗正之職,位列九卿。」
宗政恪吃驚不小,人皇血統,這可是了不得的高貴淵源啊。據她所知,當世幾大國,大秦、大昭、大盛、大魏以及大齊,其皇室都實打實地擁有人皇血脈。還有一些中游國家,也不止一次對外號稱是人皇子嗣。真沒想到,自家的來歷會如此不凡。
但這還沒有完,宗政謹負手於背後,臉上露出驕傲之色,繼續說道:「咱們家的姓氏由祖上官職加一『文』字而來,全因這位祖上不僅出身高貴、身任要職,還是當時赫赫有名的博學鴻儒,名垂千古。」
看一眼微微動容的宗政恪,宗政謹笑道:「說起他來,即便你不好詩書也應當曉得,便是宗政子!」
宗政恪這下當真吃了一驚,什麼人能在姓氏之後加「子」為後綴?那非得是一身所學足以流芳百世、惠澤千秋的祖師級人物。而這位宗政子,在史上的確大大有名。祖父說什麼「博學鴻儒」,可真是自謙太過了啊。
不提別的,裴君紹如今一心想考取的大齊帝國鏡庭書院。其前身就是宗政子嫡脈的家學。那九座各藏書十萬冊的藏書樓,曾經全部都是宗政子家學所有!大齊帝國最負盛名的清貴書香世家,非宗政氏莫屬,鏡庭書院的山長也從來都是宗政氏的族人。
她忽然明白了為何雲杭蕭氏那般大的來頭,卻要擇了自家為姻親的原因。哪怕天幸國的宗政氏是宗政子不知多少代的旁支,有那樣顯赫之極的祖上,與蕭氏結親也就不算稀奇。
宗政謹忽然臉色沉鬱。苦笑著嘆息道:「可惜咱們這一支太早遠離宗脈嫡支。咱們不忘祖宗,但大齊的宗政氏卻不認咱們是一家人。」
宗政恪便淺笑道:「祖父,咱們自認咱們的祖宗。與旁人何干呢?」
宗政謹啞然失笑,片刻搖頭道:「你這孩子有時過於孤介,大約與你十年清修有關。日後……」他欲言又止,嘆一聲道。「莫錯過了時辰,你隨祖父來。好好給祖先磕幾個響頭。」
宗政恪便乖乖跟隨祖父進了宗祠。她知,以她女子的身份,一生之中原本只有兩次入宗祠祭拜祖先的機會——出生時與出嫁時。祖父這是將她看做了大房頂門立柱的女公子,才會特意向京里的大伯祖父請求。讓她能進祠堂上香。
不管宗政恪自己是否在意此事,祖父一片拳拳摯愛之心不可辜負。而有那樣悽慘的前世經歷,她如今也更為珍惜真心關愛她的人們。
進了祠堂。宗政恪仰面看向最高處,果然見到一副遠古時期大儒打扮的古人畫像。那就是她的祖先宗政子。畫像之下是一排排的供桌,上面擺放著這一支的祖宗們名諱。她目光飛掃,在最下面一排找到了兩個靈牌,是她的父親和母親。
宗政謹低聲道:「恪兒,給你祖母也上柱香。」
宗政恪的目光便移到了宗政修夫婦之上一排供桌,上面有一個靈牌正是她的親生祖母凌夫人的。
依照宗政謹的指點,宗政恪花費了幾乎大半天的功夫給所有的祖先都敬上了三柱香,在自家祖母和父母靈位前也敬了三柱香,還敬灑了香醇美酒,恭恭敬敬地磕了頭。
祖孫倆都錯過了飯點,但誰也不曾露出疲乏飢餓之態。宗政恪自重生以來就相信冥冥之中自有神佛,她占了人家真正宗政恪的身子,面對人家的祖先,心裡發虛,哪裡敢有半點的不恭敬?
祭拜完之後,宗政恪還主動提出將宗祠清理一遍。其實宗祠自有族老看管,裡頭雖不說片塵不染,但也還算乾淨,但宗政恪還是虔誠地將地面清掃一遍,又用柔軟的棉布將那些靈牌都仔細地擦拭了一遍。
宗政謹極為欣慰,負責看管宗祠的族老也非常
第三卷西妃湖畔風波起第119章宗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