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分憂了。姐姐一直不說,其實我知道,沈家那邊從兩年前就一文錢都沒再給過了,兩年來都是姐姐在做些帕子去賣了來補貼庵里的份子錢。如今我長大了,也有想法子賺些錢才是,不能這般苦了姐姐苦了自己。所以姐姐,我想,扮了男子去平鹿鎮當鈴醫……"
"不可!你一個姑娘家,怎能扮作男子,怎能露面行醫?我不答應。"沈梧雨斷然拒絕了。
瀋水煙卻不死心,梗著脖子道:"姐姐怎能連機會都不給便否決了?那煙兒也把話說透了,姐姐若是不許,我就偷著去,自己一個人去,姐姐若是准了,我至少還帶著沁兒去,姐姐願意選哪個?"
沈梧雨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瀋水煙的鼻子道:"你這丫頭,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你出去行醫賺錢,若是被旁人知道了你的身份,豈不是要笑掉了大牙?你讓爹爹堂堂丞相的面子往哪裡放?"
瀋水煙見沈梧雨生氣了,連忙站起來拉著她的手道:"好姐姐,莫要生氣,我也是見姐姐辛苦想要分擔一些,姐姐放心,我帶著沁兒去,定會小心行事,不讓人發現了我是女子身,更不會讓人發現我的身份。"見沈梧雨仍是沒有鬆動,接著道,"那我便與姐姐說好,先去試一次,姐姐至少要給我一個機會,不能就這般一棍子打死了呀。好不好嘛,我的好姐姐!"
沈梧雨想起平日裡妹妹坐在昏黃的燈光下看醫書到深夜,想起妹妹給庵里的姑子們看病也都治好了,又看到現在妹妹那充滿嚮往的眼神,終究不忍心,點了點頭。
瀋水煙得了允許,高興地跳起來,拉著翠沁進了屋,開始準備次日早晨下山行醫的東西。
沈梧雨看著瀋水煙歡快的背影,滿是擔心的眼睛裡多了一份欣慰。自己這個妹妹小時候沉默寡言,六歲生了場大病,好轉以後居然慢慢就開朗了起來,這些年來笑容多了,自己也放了心。
唉,十二年前,娘親生煙兒時難產過世,爹爹一氣之下便要把妹妹送到寒靜庵來,那時候也不知自己是哪兒來的本事,僅僅兩歲竟是硬生生逼得爹爹把自己也送了來。這些其實都是顧媽媽後來說的,那時候兩歲的自己自然是不記得的。
想到顧媽媽,沈梧雨皺了皺眉頭,一個多月前煙兒尋了個監守自盜的由頭把顧媽媽遣了,還不讓自己管,後來問煙兒她也總是顧左右而言他,以後要好好問一問才是。
第二日,瀋水煙天未亮就醒來了,她輕聲洗漱完畢,到院中借著微亮的天光在臉上塗塗抹抹了半天。
等到翠沁起身,只見院中站著一個穿著靛色長衫的男子,頭髮未盤,應是不到弱冠之年,看身高,許是十五歲左右。
翠沁疑惑尼姑庵里竟有男子到了後院廂房,一邊想著要保護兩位小姐,一邊壯著膽子走上前去問道:"不知這位公子……小姐?!"
看清那位"公子"的臉時,翠沁叫出聲來!
瀋水煙得意洋洋,道:"要改口叫公子才是。"
翠沁驚嘆道:"若不是小姐這雙眼睛,婢子硬是沒有認出來。小姐本就身材高挑,頭髮這般梳著,再把臉塗黑,倒是像極了十四五歲的公子哥。不過小姐放心,一般人看不出來您塗了臉,您是用什麼塗的?會不會洗不掉了?會不會傷皮膚?"
瀋水煙挑眉道:"本公子醫術高超,自然是用不會傷皮膚的東西抹的,這玩意兒可廢了本公子好大一番工夫呢。行了,莫要在此耽誤時間,提上藥箱,咱們這就出發吧。"
"哎!"翠沁高高興興地提了藥箱,跟著瀋水煙上了路。
待瀋水煙出了門,沈梧雨從屋中走出來,臉上滿是擔憂。
瀋水煙帶著翠沁避過姑子們,從寒靜庵的後門往山下的平鹿小鎮走去。
走了大半個時辰,兩人終於走到了,翠沁以前是農家的女子,走這麼點路不算什麼,瀋水煙卻是累壞了,她覺得自己的兩條腿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再想到還要走回去,明天還要再來——她決定回去好好鍛煉身體,要練練功夫才是!
歇了一會兒,瀋水煙站起身來,帶著翠沁往鎮裡的集市走去。
可走了許久,瀋水煙都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插自己那個昨日才趕工做好的旗子,她不由得有些煩躁。
恰好在這時,她聽見有人叫自己。
"那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