哂然一笑。
小姑娘單純透明,有些事,是他們這些做大人的想得太多了。
四郎的異樣,小姑娘未必就知道。
她又何必捅穿,讓四郎怨她,讓小姑娘胡思亂想呢!
看看四郎有什麼打算再說不是更好嗎?
但她也不能任兩人像從前那樣無所避諱地見面了。
「你池舅舅一大早就出去了。」郭老夫人笑道,「他整天忙得不見人影,他那裡你就別管了,他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知道你醒了,他肯定很高興。道謝之類的就算了,哪天遇到他說一聲也是一樣。」
周少瑾不免有些失望。
但想到前些日子程池的忙碌,她又很快釋然,甜甜笑道:「那我就讓樊媽媽給池舅舅送點吃食過去好了!這樣醒了不和池舅舅說一聲,總覺得有點不好。」
這也是人之常情。
郭老夫人笑眯眯地點頭,起身告辭了。
周少瑾去了如意軒。
郭老夫人那裡,碧玉笑道:「浮翠閣那邊的人過來說,二表小姐去了笳小姐那裡。」
「這孩子,真是不聽話!」郭老夫人笑道,「你讓跟著她的人盯緊點,可別又和笳丫頭吵起來了,她大病才愈。」
碧玉笑盈盈地應「是」,道:「老夫人待二表小姐真是像親孫女似的。」
郭老夫人呵呵地笑。
程池那邊也得了信:「二表小姐醒了!老夫人去看過二表小姐了。還在二表小姐身邊安了人,二表小姐那邊一有什麼動靜都會傳到老夫人耳朵里去。之後二表小姐就去了笳小姐那裡。」
「知道了!」程池淡淡地道,從涼亭的石凳上站了起來,遠眺著不遠處的穩船湖。
石寬今天會從這裡登舟回京。他是來給他送行的。
他並沒有和石寬說起自己的身份,石寬也沒有提他的身份。但他相信石寬肯定已經知道他是誰了。而四皇子因為還是冷灶,石寬肯定想破腦袋也想不通他們是怎麼「偶遇」的,他又為什麼會對石寬的「文采」欣賞不已。
哪天程家若是有了從龍之功,這都是少瑾的勞功!
這幾天她沒有去看那小丫頭。也不知道這小丫頭的身體到底怎樣了?
在床上躺了好幾天,身體只怕都僵了。不在屋裡好好地歇著,跑去程笳那裡做什麼?
還真是個孩子。
前兩天還和程笳鬧著,如今一好了又找了去。
典型的是好了傷疤就忘了痛!
也不知道這毛病什麼時候能改?
可見程笳和她之間不是什麼大的矛盾。
禁足的事……他跟瀘從兄說說,就算了……
程池在心裡盤算著,石寬的轎子慢慢地出現在了他的眼帘。
他收斂了心思。笑著走出了涼亭。
※
程笳背著周少瑾,不理她。
周少瑾很是尷尬地賠著笑臉:「笳表姐,你就別生我的氣了!我怎麼知道自己會病倒,又怎麼會知道池舅舅讓瀘大舅母禁了你的足……我這不是一醒過來就來看你了嗎?」
她心裡卻像吃了蜂蜜似的,甜滋滋的。
池舅舅竟然因為她病的事告誡了瀘大舅母一番。
她長這麼大。除了姐姐,池舅舅是第二個為她出頭的人。
而且還這麼強勢……在池舅舅的心裡,自己應該是有點特別的吧?
不過,也難說。
她對池舅舅的事還了解太少。
說不定池舅舅只是出於長輩對晚輩的愛護呢?
周少瑾的心情頓時又低落起來,坐在旁邊絞著手帕,輕輕地吁了口氣。
程笳見周少瑾認真起來,不敢再鬧。
自周少瑾跌倒一跤醒過來之後,性情就變得堅韌起來。有時候她都有些不敢惹。
「反正都是你惹得禍!」她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埋怨道,「我要嫁李敬,你哭什麼?你把自己哭病了不說。還害得我失信於李敬……你要是不想辦法補償我,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她說著,眼眶濕潤起來。
周少瑾嚇了一大跳,忙道:「出了什麼事?」
程笳就抽泣地道:「我原本跟李敬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