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
儘管不知道張鳴九有什麼事情,但既然他說有事兒,馬鵬飛也不好再追問下去。拉了拉背在肩上的包裹,朝集市中間最熱鬧的地方走去。
看著他走遠,張鳴九從貼身的暗兜里摸出一隻純金的鐲子。
這隻鐲子的來頭可謂不小。上面雕著精細的鳳凰圖案,內里還有一行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小字「欽賜皇后赫舍里氏」。沒錯,這個金鐲,正是聖祖康熙皇帝賜給首席顧命大臣索尼的親孫女、康熙朝的皇后赫舍里氏的東西。
張鳴九祖上是滿洲正黃旗,赫舍里氏,按照族譜排行,張鳴九還是索尼索中堂的八世孫。只不過他們這一支是旁系,只在乾隆朝大興牢獄的時候,露過一回臉。就那麼一回,還差點兒鬧個滿門抄斬,最終是乾隆爺大發慈悲,改判舉家發配寧古塔。自那之後,張家人就全都學會了夾著尾巴做人,養成了祖祖輩輩軟弱怕事的性格。
四處打量了一圈兒,張鳴九敏銳的發現隔街不遠的地方有一個首飾店,看起來還蠻大氣的樣子,把鐲子塞回口袋,徑直走了過去。
「孫爺,您慢走,常來啊。」
門口的夥計點頭哈腰的送走一位客人,剛直起身子,就看到張鳴九站在他的面前。
「這位大哥,請問,這兒是首飾店嗎?」
「嘿,哪兒來的毛孩子?」夥計撇了撇嘴,一臉的不耐,沖張鳴九揮了揮手道,「滾滾滾,別擋了大爺做生意。」
張鳴九似乎並沒有聽出那話里的侮辱之語,依舊笑著道:「來的都是客,您開門做生意,總不能把客人往外趕吧?」
「怎麼著?小子,大爺讓你自己滾,那是給你面子,別他媽不識抬舉。」那夥計說著,便惡狠狠的挽起袖子,向前*來,「瞧瞧你那模樣?也配說自己是客人?你知道客人什麼樣兒嗎?剛才那位孫爺,瞧見了吧?那叫客人!你算個什麼東西!」
「這麼說?有錢便是大爺咯?」張鳴九看著那夥計,滿眼的戲謔,「錢嘛,我也有啊。」
「你有錢?呵呵。」夥計被張鳴九給氣樂了,適逢此時生意不多,索性抱臂看著他,「你說你有錢,拿出來瞧瞧啊。」
張鳴九終究涉世不深,讓夥計這麼一激,就把那八十多兩銀子盡數拿了出來,還笑呵呵的炫耀道,「怎麼樣?現在我可以進去了吧?」
夥計見他真的把銀子拿了出來,心裡也曾閃過一絲恐慌,以為得罪了大客戶。可轉念一想,這小孩子穿得破破爛爛的,哪裡像是有錢人家的孩子,這銀子,別是偷來騙來的吧?這麼一想,他便又有了底氣,厲聲質問道,「你這孩子,學什麼不好?偏要學人家偷盜!老實交代,這銀子從何而來?你若敢不老實,我把你送到官府,看太爺怎麼收拾你!」
張鳴九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脾氣,自從張家人舉家發配寧古塔之後,幾代人傳承下來,哪個不是樂善好施,善行鄉里,從來沒有出過小偷小摸之徒,即便有好吃懶做之輩,但為人品性也絕談不上壞。這等侮辱,讓他如何受得了?
「就算見官,我也不怕,這是我的銀子,不是偷來騙來的!」
「哎呦呵,你這小東西還死不承認了是吧?走,跟我去見官。」
趙家廟只是個小小的村子,隸屬於奉天廣寧縣南鄉治下,自然沒有什麼縣衙,只有一個聽說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做里正。里正是朝廷所設,管理一里之地的小吏,除了壓榨百姓、彈壓農民之外,還有守護一方平安之責,只是最後那一條職責總是被人忘卻罷了。夥計口中的「太爺」,正是此地的里正,姓趙,名德高。
「太爺,這小子在小人東家的首飾鋪門口招搖,拿出大額銀兩。小人見他賊眉鼠眼,便立即抓他來投案了。」
「嗯,你做的不錯。」趙德高看著那些銀票,和白花花的銀子,眼睛發直。
「太爺,小人冤枉啊。」
「嗯?你有何冤枉?!」趙德高的雙眼瞪起來,一臉兇惡的說,「明明是你這孩子盜取人家錢財,竟然還敢在老夫面前喊冤?看在你年少不懂事的份兒上,老夫不與你計較。贓款沒收,你可以走了。」
張鳴九這撞碎南牆不回頭的倔強性子哪裡肯依,登時從地上